整个医生办公室都充斥着一种悲凉,看不见,摸不着,原本欢乐的气氛没了。
大家好像很默契,对于某些事闭口不提,该做什么依旧做什么。
录病历的录病历,与患者家属交代病情的继续交代病情,只是大家的脸上没了笑容。
江燕的交代让秦苒有些犹豫,不过她还是走近了杜陌优身边,“陌优姐,电话响了。”
“嗯,”杜陌优如梦方醒一般,直起身体,捞过桌子上的手机,看一眼来电提醒,直接按掉了电话。
“想喝咖啡吗,楼后的亭子是个比较休闲的地方,我陪你去转转吧,”秦苒搭上杜陌优的手,诚恳的邀请。
杜陌优抿唇艰难一笑,“中午了不饿吗?”
“还是喝咖啡比较重要,”秦苒回答。
杜陌优思考一下,“好,那就去喝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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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动售货机前,秦苒塞进二十块钱,按下出货,躬身拿出两瓶瓶装咖啡,之后又将机器找的零钱装好。
杜陌优接过秦苒地过来的咖啡,她无奈一笑,“你就请我喝这个?”
“我只是个穷学生,”秦苒摊手,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两人相视一笑,杜陌优大方的打开瓶盖大饮一口,“真想这东西是酒,可惜上班,没办法大醉一场啊,”杜陌优盯着手里那瓶咖啡感叹。
“陌优姐你真像侠女,”有一种武侠小说中的快意江湖,秦苒品一口拿铁,苦的她吐舌头眉头紧皱,“好难喝。”
“哈哈哈,你平常都不喝咖啡吗?”
杜陌优问。
秦苒摇摇头,“不喝,据说咖啡可以解乏,不过对我没用,该困还是困。凌佳然喝的多,她期末复习就靠咖啡活呢。”
“凌佳然?”杜陌优思索一番,问:“就是把我们小良子迷的五迷三道的那个女生?”
“嗯,是她,不过有没有把小杜老师迷的五迷三道就不知道了,”秦苒又想起了凌佳然,不知道她一个人在酒店,现在怎么样了。
“杜陌良那个家伙,从来不说实话,对我也是,”杜陌优语气里全是无奈,“他啊,就是自己的想法永远只在自己的脑袋里,从来不喜欢和别人分享,还固执的要死,自己认定的事从来不会回头,倔的像头牛——”
秦苒一直盯着杜陌优,听她数落杜陌良,不过她直勾勾眼神让杜陌优变得不舒服,意识到什么后,她话也说不出来了。
“陌优姐,你和小杜老师挺像的,”秦苒借着杜陌优的话说,“都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
“哎!”杜陌优叹口气,百无聊赖的喝一口咖啡,“我们杜家人的秉xìng • ba。”
落寞的低下头,杜陌优唇角一扯,“其实我没什么,过会儿就好了,还难为你拉我出来请我喝咖啡。”
“能放松就好,科里还有那么多孩子等着你呢,”秦苒不愿意勉强杜陌优非要说出她心中关于娇娇去世一事。
有些事很简单,但却很难过,也说不出口,更不好说出口。
“其实我每次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杜陌优说,“那些孩子都和小奕差不多大,有些不能下床,有些不能吃自己想吃的东西,不能吃不能玩,小孩子的基本需求都不能保障,看上去太可怜了。当你做母亲的时候你就懂了,今天娇娇妈哭成那样,我就在想,如果换做小奕有什么意外,我肯定哭的比她还凶。”
况且,娇娇的病真的可以说是父母一手造成的。
娇娇父母中年得女,对娇娇宠爱的不行,娇娇喜欢皮卡丘,喜欢派大星和海绵宝宝,夫妻俩就打算把娇娇的屋子重新装修一番。,想在她屋里的墙上画上娇娇喜欢的卡通人物。
没料到娇娇住进新屋子半年就得了急性白血病,俗称血癌。
这种病受外界环境影响很大,其中装修材料中的有害物质就是病因之一。
“这种病例我不是第一次见,儿科很常见的,孩子得急性白血病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父母不够仔细,这种病例真的很可惜,原本可以避免的,但是——”杜莫优没有继续往下说,余下的话即便她不说秦苒也能猜得到,除了惋惜没有其他。
“或许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我们,我们觉得可以避免的事但那双手偏偏要让我们背道而驰,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命吧,”秦苒不知说什么好,杜莫优做了如此长时间的儿科大夫怎么会不懂“生死由命”的道理,“陌优姐,你的心太软了。”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有了小奕我就对父母的责任深有体会,有次小奕调皮差点被车撞倒,我当场吓坏了。”杜莫优记得,那时的她看到摔倒在路边的小奕腿都软了,“那种揪心根本没办法形容。”
所以对医院的每个孩子也是,她太能体会孩子遭罪时父母那种撕心裂肺难以形容的痛苦。
“等你有孩子你就懂了,”杜莫优想到后,笑问:“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要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