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扰了罗弘毅多日的难题终于解决,可是这种方式太过恐怖。
原来一直以来一下一下击打着他的后脖颈的竟然是吊死鬼的后脚跟!是因为风大,他吊在那里,晃晃荡荡,后脚跟刚好能抵到罗弘毅的脖子!
他惊慌失措之下应该马上夺门而逃,可是门就在书桌的隔壁,他冲过去,开门的一刹那却诡异地、无法自控一般地回头。
吊在天花板上的那东西原本垂着头一动不动,因为罗弘毅在看他,他竟然缓缓地抬起了头……
“啊!!”罗弘毅尖叫出声,蹬蹬往后退,他左脚拌右脚,跌了下去,随即就感觉到脖子一紧,一直冰冷的手扣在了他的喉咙上,阻止了所有的尖叫。
有什么东西攀附在他肩膀上,阴森森地冲他的耳朵吹着阴气:“来和我玩呀、和我玩呀、来玩呀……”
罗弘毅被掐的直翻白眼,浑身都因为惊恐而颤抖,可是他说不出话来,他想着这时候要是能晕过去就好了,可是极度的惊恐却让她更加清醒。
他眼角余光看清楚了那掐着自己脖子的东西,就是那个吊在天花板上的吊死鬼,他的脖子似乎被绳子硬生生累断了,如今无力地垂着,索性直接搁在罗弘毅的肩膀上……
罗弘毅挣扎之中伸手去推它,却碰到了对方软绵绵的像是一坨口香糖一样的脖子,他“啊啊”叫了两声,不敢再触碰那可怖的东西。
可是那东西却一下子消失了,罗弘毅在极度惊恐之下,心跳加速到超越了正常的限制,他有些茫然,却听到头顶忽然有什么动静,于是他下意识地仰头去看。
眼前一花,那团白花花的东西直接掉了下来,砸到了罗弘毅的身上。
罗弘毅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腥臭的咸鱼给死死缠住了一样,他挣扎不开,尖叫不出,吊死鬼怪笑着,捧着罗弘毅的脑袋,将自己那青紫恐怖的脸贴近……
罗弘毅眼睛都没法子阖上,只能硬生生看着那张眼珠子都掉出眼眶的脸越来越近,死死贴着他的脸,而后,冲入了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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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又要给罗同学续假?”男子清冽的声音很平和,“可是现在是高三,高三的学习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如果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或者有非他不可的事情,我希望他能回来上课。”
“对不起、实在非常抱歉温老师,”电话那头的妇人拼命地吸着气,努力压抑住自己的哽咽和绝望,“罗弘毅、罗弘毅他、他已经进医院急救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温如瑾闻言一如原身的正常反应,霍然起身。
“好多天了、好多天了……”罗母已经难受得说不出话来了。
“哪家医院?”
对方报了医院的名字,温如瑾拿起车钥匙就准备离开,他冲办公室的其他老师说:“我们班上有个同学进医院了,我得去看看,你们下午要是没课,能否帮我代个课?”
在场所有的老教师闻言都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停止了说话。
只有一个新来的女老师道:“温老师你快去吧,下午的课我替你上。”
温如瑾点头:“那谢谢苏老师了,下次你们班的课我替你上。”
他急匆匆地赶到医院,罗弘毅又进了急诊室,而他的父母则在外边宛如毫无生机一样地等着。
温如瑾过去打了声招呼,夫妻两回过神来,勉强扯了扯嘴角:“是温老师来了啊。”
“罗同学是个什么情况?”
罗母闻言,眼泪哗啦啦地流:“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
她情绪激动,说着说着就有些要飙血压的样子,正好这时罗弘毅他大姑赶到,大姑赶紧把罗母扶走去洗脸。
于是温如瑾又将眼神落在罗父身上,罗父也不过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偏生老得跟六十岁一样,头发花白,满脸风霜。
见温如瑾看他,罗父抹了一把脸,面无表情地说:“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晚上小罗在学习,她白天太累了睡过去了,然后被小罗的叫声吓醒,等她跑过去找小罗,小罗就浑身是血地躺地上了……”
一个男人,经历了无数苦难,却仍旧泪流不止,他喘息着,仰着头,猩红的眼珠子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把眼泪给憋回去。
温如瑾颔首:“医生怎么说?”
罗父已经没有心情应付这位温老师了,正好急救室的灯换了,罗父敷衍道:“医生出来了你自己问吧!”
说完他就跑去眼巴巴地看着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温如瑾扫了一眼,几天不见,原身记忆之中那个身强体壮的罗同学竟然变得瘦骨嶙峋,而且满面青紫,浑身都萦绕着一股死气。
但是除了这些,温如瑾还看到了别的东西,他眼神猛地冷了下来。
这时候,和罗父交谈的医生看了温如瑾一眼,然后走了过来:“病患的班主任是吧?”
“对,我是。”
医生说:“他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据他父母所说他并没有遭遇什么外伤,可是他现在体内大量出血,失血过多,且内脏受损很严重,说实话,我也没有把握,如果可以,在他清醒后再问问他本人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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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瑾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罗父罗母也正好要出来,他们抹着眼泪,低着头,看到门开了抬头看向温如瑾。
“是温老师啊。”
温如瑾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