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穆可欣而言,她的世界似乎所有的声响都戛然而止。
所有的恐惧与绝望都似乎随着意识的抽离而远去……
温如瑾上前将她一把拉了起来搁在自己背上,他打着手机自带的灯,转身就走。
黑暗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他漠然回首,眼神冰寒。
那泛着异样冷光的仿佛是高跟鞋鞋头的东西,往后退了一步,一动不动。
然而温如瑾似乎没有被它的懂事打动,只是面无表情地冷笑了一声:“改日再来收拾你。”
倏地有什么东西凄厉地尖叫了起来,那分贝似乎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似乎是猫被残杀时的惨叫,又似乎是人从喉咙里抠出来的、极度惊恐的濒死尖叫。
只要是个人,都会受到这种诡异的声音的影响。
然而,严格意义上说,温如瑾不是人。
所以他背着自己的学生,将对方的反击置之不理,直接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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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干涩又刺痛让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穆可欣眨了眨眼,视野里一片空白。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她的嗅觉,迟钝的大脑似乎在慢慢地苏醒,又开始运作了起来。
医院?她怎么会到医院?
恐怖的记忆一瞬间侵袭已经疲惫不堪的大脑,穆可欣惊恐地尖叫:“啊——”
“欣欣?欣欣醒了?老天保佑!妈祖保佑!阿嬷的欣欣没事了。”
“阿嬷?”穆可欣惊喜地看了过去,果然是她想念了许久的奶奶!
老太太头发全白了,虽然身上收拾得很干净,但是脸上的皱纹全部打折在一起,让她看起来老到似乎就要行将就木了,最让人不舒服的是老太太的两只眼睛浑浊不堪,似乎眼睛出了些毛病。
但是穆可欣一点儿也不觉得她奶奶可怕,她反而扑了过去抱住了这老太太,失声痛哭:“阿嬷!阿嬷!有东西追我,刚刚有东西一直在追我……”
她的惊恐和绝望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口子,语无伦次又万分失态地拼命诉说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恐怖,整个人都有些神经质,浑身宛如簸箕一般颤抖不止。
“阿嬷的乖孙女儿,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阿嬷都知道,阿嬷什么都知道。”老太太心疼地抱紧了自己的乖孙女儿,努力地安抚着她崩溃的情绪。
“看阿嬷给你带来了什么?”
穆可欣大哭一场又找到了相信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的人,情绪好了些,哽咽着嗓子问:“是什么?”
“妈祖庙开过光的护身符,百鬼不侵,妖邪退散!乖孙女儿拿好,那些东西都不敢来招惹你。”
穆可欣伸手,紧紧攥住了那枚被折叠成三角形的符箓,有些呆滞地看着老太太:“可是阿嬷,我初三的时候你就说没精力开光护身符了呀……”
对,没错,穆可欣的阿嬷不是普通人,她是个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神婆。
可是好多年前老太太为救一小孩儿和一只厉鬼斗上,结果厉鬼放过了那小孩,却因为怨恨老太太多管闲事而缠上了年幼的穆可欣。
穆可欣那时候太年幼了,已经记不清楚车祸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只记得那刺鼻的机油的味道,父母血肉模糊的惨状,弥漫在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死亡。
事后因为创伤后应激障碍,穆可欣忘记了所有的细节,只是隐隐约约地记得父母出车祸死了,乡里人都说是阿嬷当神婆得罪了太多阴人才会让小两口横死,为此阿嬷便金盆洗手,已经多年不曾替人作法,甚至是画符。
穆可欣见过阿嬷画符,很难很难才会成功一张,成功后,阿嬷还会虚弱好一段时间,那这护身符……
“乖孙女儿,护身符要拿好,妈祖保佑你咧。”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无措地转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