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在颤鸣,仿佛这地狱里,有什么值得拯救。
晨伊行在血水上。
手中的火苗微弱,却是唯一的光。
顺着流淌的血水,晨伊抬起眼。
一个五岁大的男孩,他用膝盖匍匐前行着,呆滞地张着嘴,腥臭的血水,从他口中流下。
脸上失了血色的男孩,细小的脖子上,有一根粗壮的虚幻麻绳,勒出深深的血痕。
男孩生前是被父亲勒死的。
且那麻绳还在不断收紧。
顺着那根麻绳,晨伊看向绳子的尽头。
鬼魂样狂笑的脸,男孩的父亲大笑着,把他勒进地狱。
男孩就像是他的驴马,父亲也如驱赶牛车,远远扯着,由男孩拉着残疾的他前行。
祂挥了挥手,男孩的父亲如云烟消散。
晨伊走到男孩身旁。
男孩仰起脸,满是迷茫,
晨伊轻轻弯下腰,
他转眼目露贪婪。
露出獠牙,男孩挣扎地爬起,膝盖内弯地扭曲着,他扑了过来,妄图抢夺那火那光。
然后,他也消散了。
值得拯救的不是他。
晨伊继续走在地狱的大地上。
那些幽魂们,涌着过来,如同飞蝗。
他们往着祂而去,举目望去,尽是仇视的凶光。
祂一边走着,一边挥手驱散。
绝望在数以万计的幽魂间,他们哀嚎着,悲泣着,眼睁睁地看着祂将自己连同绝望一齐湮灭。
祂走在自己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