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ā • rén。
杜傲不想shā • rén,不喜shā • rén,不习惯shā • rén。
可杜傲知道以后一定要shā • rén,一定必须习惯shā • rén。
自从跟随薛衣人习武之时,就已知道。
江湖人,鲜少不shā • rén。不shā • rén的江湖人,少之又少;不shā • rén的江湖人,或许就要被人杀。
所以,他必须shā • rén。
shā • rén不可怕,被杀也不可怕。
关键在于为什么shā • rén?为什么被杀?
杜傲明白这个道理,也知道答案。
所以他不怕shā • rén,或许也不怕被杀。
清晨,杜傲来到练剑的地方,见到了薛衣人。
只有薛衣人,薛笑人没有来。
薛衣人的话一向不多,一向身教,而鲜少言传。
他一向认为,身教比言传要重要,这世上许多本事言传传不会,身教却能教会。
可今天薛衣人的话却不少。
而且是一些废话。
“有没有想过shā • rén?”
“想过。”
“shā • rén的原因有很多,有人shā • rén为了金钱,有人为了权力,有人为了美色,有人为了仇恨,你shā • rén是为了什么?”
“替天行道,不要虚度韶华。”
“你不会为金钱权力美色仇恨shā • rén?”
“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么?”
“做人行事,无愧于心。”
“你能无愧于心?”
“能。”杜傲的眼睛很亮,道:“我说能,就一定能。”
薛衣人心头一震。杜傲的眼睛很亮,薛衣人仿佛瞧见少年之时,一剑纵横的自己。
当年他能,他的弟子能吗?
薛衣人不知道,却没有再问了。
他问了其他的问题。
薛衣人道:“shā • rén的时候,需要注意什么?”
“冷静,绝对的冷静。”
薛衣人道:“你能做到绝对的冷静?”
“不知道!”
薛衣人道:“你什么时候能知道?”
“等我能冷静的时候,就已知道。”杜傲道:“若我什么都晓得,师尊又何必安排我shā • rén?”
薛衣人很欣慰,弟子一点就通,这实在是值得欣慰的事。只是他从不将欣慰表现在脸上。
薛衣人冷冷道:“世上纸上谈兵的赵括不知道有多少,我希望你不是,更不希望你连赵括也不如,遇上对手,吓得屁滚尿流,什么招式都忘记了,转身就跑。”
杜傲笑了笑。虽然薛衣人言辞苛刻乃至于刻薄,但杜傲早已习惯。
这具身体虽然才十五六岁,但灵魂却是成熟的。知道什么叫爱之深,责之切!
“你是不是已准备好shā • rén?”
“准备好了!”
“好,你要杀的人叫胜七。”
胜七,难道是秦时明月中的那个胜七?很快杜傲就知道不是。
“胜七极其可怕,而且官府已通缉他九年,官方至少折损了二十一命一流捕快,却仍逮不住他。”
“胜七第一次杀的是自己的母亲,第一个侮辱的是自己的妹妹,第一件案子是焚烧自己的庄园和乡村,并洗劫一空。出道十一年来,作案无数,无一不令人发指。”薛衣人道:“你敢不敢对付这种人?”
杜傲眼中已有火光:“不但敢,而且他非死不可。”
“为什么?”
“因为这种人该死。”杜傲不但眼中有火气,心中也有火气。
正常人听闻这种事情,都会有火气,都会想要宰了胜七。杜傲的火气尤为重。
前世,杜傲虽然不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世界,却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国度。虽然人生很咸鱼,却也衣食无忧,太平安乐,固然买不起贵重的物品,却也什么都不缺。
正因为曾生活在这样的国度,所以他不喜欢shā • rén,不想shā • rén,厌恶shā • rén。
也正因为曾生活在这样的国度,他对乱杀无辜的人恨意极为浓烈,这已成为了他不得不shā • rén的理由。
shā • rén不可怕,关键在于明白应该杀什么人,这是一个人的信念,更是一个江湖人的灵魂。
杜傲就是要杀这些该杀该死却至今逍遥法外的人。
胜七就是他要杀的第一个。
从薛衣人这里得到消息,杜傲就去了。
他要杀了胜七,非杀了不可。
杜傲走刚走,薛笑人就现身了。
薛笑人叹息着道:“大兄,看来你担心的事不会出现,小傲是个正直的人,未来也必定能继承你天下第一游侠的名头。”
薛衣人望着杜傲消失的方向,没有回头,却开口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