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在最为隐蔽的地方，自然是无人知晓。
但当花骨朵盛开时,顾休源忽感觉心头一悸,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的第六感帮他度过了很多次难过，这次应当也不例外。
似有所感,顾休源立即看向摊主。
果真，他的气息已完全消失。
作为杀手,顾休源也能够屏气凝神,将气息全然藏起来，可他终归还是个人，没有办法做到完全藏起来，只能够将他缩小缩小再缩小，缩小到接近于0时,便感觉不到了。
可那个摊主不同。
顾休源百分百肯定,他气息消失时,可以说直接归与0。什么人才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或许他压根不是人？
顾休源收回寻找的目光，既然不是人,那么再找也只是徒劳,或许就连摊主这个身份和样貌体型,都是假的。
顾休源不由想起那个皇帝，和摊主一样，都是脉搏平稳的，硬要比喻的话，就像是一台精密的机器一般。
主脑。
顾休源立即想起了这个词,如果说只是游戏里有一些NPC因为bug没有来得及将真实感覆盖上去，或许还可以解释。
但摊主和那诡异的目光一样，又怎么解释呢？要知道他可是同样在模拟仓里感受过这种目光的。
冰冷，诡异，探究，和贪婪。
那个目光精心的将顾休源从头看到位，像是势在必得的看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顾子衿感受到这股刺鼻味道的来源最主要还是从他师兄身上散发出，强忍着没有逃跑，道，“师兄，你兜里的那个什么苍梦，是不是过期了啊？感觉有点邪乎啊……要不还是扔了吧？怪里怪气的，而且师兄你也闻到了吧，这味道……”
他说到后面，语气不由有些严肃起来。
顾子衿和顾休源同在杀手楼，又是师承顾休源，顾休源成名后便很少再出面接任务了，有不少人得知消息后，转而寻找到顾子衿，请求顾子衿接任务。
顾子衿也接过不少丧尽天良的任务，斩草不除根是作为杀手最忌讳的一件事，顾子衿手里的血不比顾休源少多少。
而现在这股味道，比他参与过最残忍的任务，还要浓烈得多，就像是……就像是一片残阳之中，尸体躺的遍地都是，周围的地面已被血海所覆盖，而地上的尸体甚至分不清是敌是友。
太多了，一眼看过去全都是尸体。
顾子衿深呼吸一口气，将味道咽了下去，忧心忡忡得又喊了一声：“师兄……？”
这味道除了浓烈些，让顾子衿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但适应完毕后，他便觉得无所谓了，他只害怕他师兄万一惹上了什么麻烦事。
作为孤儿——作为被亲身父母以半个月食粮的钱交易出去的顾子衿，对于亲人这种东西的体会是少之又少，他唯一能够信任的，真正感受到亲情的人，唯有顾休源一人。
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至亲之人了，不想在失去第二次。
於之砚问道：“怎么了嘛？”
顾子衿虽看不惯於之砚，也不知道为何於之砚要缠着他师兄不放，但总归也是知道，於之砚是不可能害他师兄的。
就算害人，也不至于如此明目张胆吧。
他也察觉到不对就，一只手拉着於之砚，另一只手拉着顾休源，在众人寻着清香味找到来源是苍梦之前，将二人拉远。
这一拽突如其来，於之砚面露不解之情，看顾子衿脸色严肃起来，他几步离开交易区，甚至还要比顾子衿的速度快上一些。
偏僻角落处。
於之砚问道：“这花，是有什么不对的吗？”
顾子衿不答反倒：“你闻这花，是什么味道？”
“清香味啊。”於之砚立即沉下了脸，也不多废话，缓声说道，“你们闻的是什么味道？”
“血腥味，”顾子衿道，“很浓很浓的血腥味。”
“不可能。”於之砚下意识就说到。
顾休源忽然开口：“你们游戏里，有苍梦这个设定吗？”
於之砚：“……”
有苍梦，但苍梦的功能和那个摊主所说确实不太一样，在他的认知里，苍梦只是一朵单纯漂亮而又难得的花。
这个游戏虽有一部分人是为了放松时也能提升精神力才来玩的，但同样也包括很多小情侣，这些漂亮而又难以拿到的道具，就成了氪金的一大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