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走,就是黑雾所在之处了。
身后还跟着三人，都是初次来的，顾休源得保证这三人不说帮忙,但至少不能拖后腿，便长话短说，把当初与黑雾作战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黑雾？”於之砚思考片刻,忽然道,“是梦魇吗？”
顾休源皱眉：“你知道？”
他虽已在这个世界呆了很长时间了，但无论是旁边的环境，还是《大梦一场》，都不会涉及到这些玄乎其虚的东西。
於之砚将这个词解释了一番后,又道,“因我没日没夜的都在做梦,最开始其实是怀疑是不是有人侵入我的精神力里。”
精神力决定实力的时代就是这点不好，哪怕当今世界，大家都在运用精神力，却仍没办法对此做到足够的了解。
——甚至就连它到底是寄生在大脑里,还是灵魂里都无从得知。
於之砚苦笑了一下,道,“特别前提是我精神力的崩溃。”
不是他多疑,实在是以他的身份,如果真要人想要搞於家,对他下手也是最有可能的事。
“后来我翻阅资料,”於之砚继续道，“发现一些书上也记载着这些事，然而年代久远已不可考证，后来某日,我在家中翻阅到前辈的古籍，里面记载他曾经见到过一团黑雾，可穿到人的梦中，以梦为食，甚至一些人可通过这团黑雾，梦到光怪陆离的事，也许是前世也说不定。”
“不过……”於之砚笑道，“谁又能确保自己做的梦，真是前世所经历过的呢？所以我也就当玩笑话看过去了，直到后来，才有一点儿猜测，那本书是以梦魇命名黑雾，所以我也就这么称呼了。”
白绍言顿了顿，看於之砚苦笑的模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道，“你们於家的祖先，不会是小说看多了吧？”
无论写这本书的人到底是真的看到，还是瞎编的，至少这团黑雾已经出现在了现实中。
顾休源问：“那本书如何叙说梦魇的？”
於之砚回想道，“黑雾拥有化形的能力，一般在梦中进出自由，现实里没有可以限制他的东西，但根据前辈的猜测，梦魇可能是从另一个世界过来的。”
顾子衿本来想笑。
好好的星际大战，硬是被玩成了仙侠修真。
连从别的世界过来都扯上了。
可转念一想，他与师兄不也是这样吗？
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说不定这个世界早就被穿成筛子了，只是他们没发觉罢了。
顾子衿问道，“那这样的话，师兄所看到的，控制梦魇的锁链是什么？”
“是光脑。”稍作思考，顾休源便想通了这个问题。
梦魇一定不是最近才穿过来的，至少这个暗道不是最近才拥有的，早在顾休源刚到这个世界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这里有个暗道。
再者，那股窥视感，顾休源也很早就感受到了。
或许梦魇来得，比他还要早些。
也许中心光脑也在那浩瀚无比的数据里，找到了像於之砚祖先一样的书，了解到在这个世界外，可能还有别的世界。
于是中心光脑用了一些办法，将那个世界的梦魇拉了过来。
他们应该做了交易。
顾休源判断道。
他当时看到中心光脑伸出的手，应该就是和梦魇做了交易。
以他和梦魇的几次过招，如果是威逼，梦魇绝对会做手脚的，中心光脑不可能不判断出这个性格，所以他们前期应该是做了交易的。
比如……
梦魇给中心光脑幻化成形，中心光脑给予梦魇一些粮食。
这些粮食，大概和那些精神力崩溃的人有关。
后来梦魇和中心光脑之间大概有什么冲突，中心光脑干脆直接把梦魇关进了游戏中。
也不一定是“游戏”。
顾休源想，如果几个世界可以穿来穿去，指不定所谓的游戏也是哪里的现实世界呢。
否则，又怎么能做到，和现实一模一样呢？
就是不知道，失忆这件事到底是中心光脑做的，还是梦魇了。
而且失忆的人群还只模糊了顾休源这个人。
他有什么特别的？
顾休源忽然觉得，所有的谜团其实都缠绕在了自己身上。
诚然，他是穿越过来的，可不仅他，顾子衿也是，就连於之砚也保留了上一世的梦，他们都不是“普通人”。
而这些人都只是删除了“顾休源”这个人的记忆，而互相保留了彼此的。
再者，也只有顾休源记得全部。
哦，还有於之砚，但於之砚也不是因为自己本身被记住的，他也有一段失忆，只是被顾休源所送的卷轴给唤醒了原来的记忆罢了。
顾休源垂下眼，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即使内心翻涌，顾休源面上还是平静地分析道，“那锁链，应当与梦魇同属一个世界。”
於之砚哦了一声，又道，“那，造成现实世界里那场大祸的原因，是中心光脑？还是梦魇？”
他叹气，“现在中心光脑藏在一堆数据里，如果真要逮出来，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更何况按照顾休源所说，现在可以化成实体了吧？如果再给一些时日……”
顾子衿接着道，“他可以化成现实世界里的人，出现在现实中，这样就可以完全逃离虚幻世界了，不、不对，这个假设还是轻的，万一他附身在某个人身上怎么办？茫茫大海，根本无法找到。”
顾休源转头看向於之砚，忽的问道：“你看的书里，是怎么说梦魇的？”
“嗯？”於之砚错愕道，“可以穿梭任意人的梦中？”
顾子衿反应很快，“所以他应该是没有实体的，他只存在于梦中，而现在，他拥有了实体，还可以给中心光脑化形。”
“你们的意思是，梦魇拥有把虚幻变成现实的功能？”白绍言顺着这个思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