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儿还和小芸的二婶说过几句话,她的性子和吴大嫂有些像,”孙桂芳说完顿了一下,侧身抱住杨继西的腰继续道,“也就是和她二婶说过几句话后,我就不怎么信柳婶说她现在大儿媳妇的那些话了。”
杨继西一愣:“怎么说?”
孙桂芳轻哼一声,轻轻拉了一下杨继西腰间的衣角:“我们女人遭受的非议本来就比你们男人多,就比如三姑,守寡这么多年,一个男人从她家院门外路过,都会被人说三道四的,这做后娘,那肯定也会遭人乱说。”
“这倒是,”杨继西点头,顿时也明白了孙桂芳的话,他握住对方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咱们才过来三天,和柳婶也就是几面之交,但她却对你说自己大儿媳是个恶毒后娘,就算是,那也属于家丑了。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她怎么和你刚认识就把家里那点事全说了呢?”
说的还是自己的儿媳妇。
就算是杨老婆子,顶多在外一副被儿媳妇欺负的样子,让人胡乱猜忌,别人真的问起时,她是一句话都不会说的,随着人误会,也比自己开口说儿媳妇不好强。
当然杨老汉那回说沈凤仙,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所以我就清醒了,”孙桂芳把玩着他的手,“这做女人不容易,做后娘可比做亲娘更难,当然也不否认有那种心肠不好的,不管是后爹还是后娘都有,可这心肠好的也不少啊,所以不能听她的片面之词。”
“媳妇儿你现在说话头头是道的,”杨继西稀罕地亲了亲她的唇,“我脑子都不如你。”
孙桂芳抿嘴一笑:“娘也厉害啊,她直接说柳婶的话不可信,哪有婆婆在外说自己儿媳妇恶毒啥的,而且这儿媳妇还不常在身边,所以让我少听她说。”
柳小芸虽然跟在柳老婆子身边,可她穿的衣服极少有补丁,那针脚也十分好,一看就是心细的人做的,而且柳小芸想吃糖,家里人就给钱,这就说明柳老大虽然没有在家,可给家里的钱是足够了的。
“我还特意瞧了瞧她二婶,和她怀里孩子穿的衣服,那针脚就不如小芸身上的好。柳婶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那衣服应该不是她做的,如果不是小芸亲娘那边亲戚,那就很可能是她后娘给做的。”
就凭这一点,这后娘也不会太坏。
“说得有道理,”杨继西有些不好意思,“我听着前面的话还很生气,觉得小芸爹没做好呢。”
在男人的角度看来,孩子和媳妇儿的关系不好,或者是合不来,那就是男人的问题,当初决定娶别人,那就得说清楚孩子未来是跟着他们过日子的。
如果能接受再一起过日子,再说孩子如果排斥后娘,那就不娶嘛,说到底男人才是最关键的,他是两个人的依靠,如果做不到一视同仁,那就不要娶。
别害了人家姑娘,又害了自己的孩子。
“那可说不准,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不说这个了,睡觉睡觉。”孙桂芳抱紧他。
“好。”
杨继西笑了笑,撑起身熄灭了豆油灯,这才搂住她睡觉。
第二天早上是杨继西起来做饭的,他熬了粥,还炒了个青菜,把泡菜夹出来切好后装碗里,就端上桌了。
嫣嫣也起来了,她一会儿帮着擦桌子,一会儿帮着端碗筷,因为人小,所以一次端一个碗,还把碗筷都摆好了。
见她踮着脚摆碗筷,杨二奶奶笑道:“要奶奶帮忙吗?”
“我自己来。”嫣嫣回道。
“好。”杨二奶奶应着。
“娘,洗脸水在院子里。”
杨继西把粥端出来,对她说道。
“知道了,”杨二奶奶去院子里洗了脸,用清水漱了口,见今儿天气不错,对一旁刚刷了牙的孙桂芳道,“今儿看看生意咋样,这以后啊心里就有数了。”
孙桂芳闻言笑道:“是啊娘,走吃饭去。”
“欸,”杨二奶奶应着,她走前面,孙桂芳走后面,在进了灶房后,后面的孙桂芳就把门给扣了。
嫣嫣在货架那的空地自己玩了一会儿,然后就趴在一旁的小凳子上看杨继西他们卖东西。
今儿的生意肯定比不上前几天,但也算不错了,和供销社相比也不差。
其中一老乡买了十五个鸡蛋,一边给钱一边道。
“别看你们这是新开的,可我就爱来你们家买,那供销社姓谢的总爱用鼻子看人,这些年啊我都是憋着气在那边买的,也就她不在的时候,我觉得舒服些。”
杨记杂货铺这儿的人可不会趾高气扬的,就算是买一分钱的糖,人家都客客气气笑眯眯地把糖放在你手心里。
哪像供销社那边,一听你买一分钱的东西,人家假装听不见,先给买得多的人拿东西。
要说这种现象,还真不少,不只是他们镇上的供销社,就是县里商楼那边,也有几个讨人厌的。
“谁说不是呢,”旁边买了一包酱油的婶子瘪嘴道,“好像谁欠她的一样,不过除了她外,另一个就不错,脾气也好,我有一次多给了一分钱,人家追上来还给我呢。”
“我知道那人,她姓李,就住在我们家侧对面,人是真的不错。”
这话题忽然被议论起来,说着说着,就有一婆子道:“就之前来你们这闹事的那人,你们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