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朔风凛冽,太上葳蕤高坐在赤焰马上,元婴修士的威压尽数泄露。
这时候,姚长安终于意识到什么:“你不是桑云楚?!”
桑云楚怎么可能有元婴修为!
她是谁,什么时候代替了桑云楚的身份?姚长安冷汗涔涔,目光落在太上葳蕤身上,惊惧不已。她方才话中意思……难道桑云楚已死?
姚长安心下一片凉意,桑云楚的生死他并不在意,但她死了,便意味着自己如今陷入了绝境。
知道了这么多,他们怎么会让自己活。
“我可以发下心魔大誓,绝不将你们所为说出去,只要你们肯放过我,我还有百万灵石奉上!”惊惶过后,姚长安开口与太上葳蕤谈起条件。
“你一时还死不了。”太上葳蕤淡淡道。
姚长安是药修亲传弟子,必定如桑云楚一般,点亮了一盏魂灯,比起费心遮掩天机,暂时留他一命显然更简单。
满目恨意的青年上前,手中长刀向下,刺穿了姚长安丹田。
他当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因为痛苦在地上翻滚。
青年没有犹豫,断了他手脚经脉,伤口鲜血涌出,染红地面。
太上葳蕤要他暂且活着,但怎样活着却无所谓。
将只剩下半条命的姚长安绑在马上,青年御马而行,跟随在太上葳蕤身后,径直向松溪剑派行去,
身后燃起熊熊烈火,将此处发生过的所有痕迹都消弭一空。
松溪剑派之中,一行少年少女有序地自山道而下,眼见离松溪峰越来越远,周围也没有天水阁耳目,众人便再也控制不住心中怨气。
“如今让我们进丹枫林,借口是围捕那两只元婴妖兽,焉知不是有意将我们引入其中,再以禁令为由,当做猎物!”少年怒声道,想到之前死在丹枫林的历练弟子,眼中又带着几分难掩惧意。“否则为何只令我们去,天水阁却无人前往。”
这番话显然说中了一行许多人的心情,谁能轻易将生死置之度外。
“也不止我们,他们跟随宋括,不也是如此么。”少女转头看去,山道上,众多松溪剑派弟子分作两队,泾渭分明。
自天水阁来之后,宋括因桑云楚之故,立刻得了意,松溪剑派许多长老弟子都受他羞辱,有违抗不从者,大都当场丢了性命。
许多弟子长老吓破了胆,随即选择转投宋括,逢迎于他。
但今日,除了看不惯宋括做派的弟子长老,那些追随于他的人也未能幸免,令其前往丹枫林参与围捕。
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松溪剑派的弟子已经很是有限。
松溪剑派传承数百年,到了现在,门下长老弟子加起来近万人。不过修行到了一定境界,一味闭门苦修已经没有太大意义,因此松溪剑派许多弟子长老都在外历练,其中就包括大长老的独子。
当天水阁的飞舟进了松溪境内,陆佑之便已经意识到了变故,素闻天水阁暴虐之名,他当即寻了借口将门中许多弟子遣出避祸。
只是松溪剑派也不能完全没了人在,否则可能会引得天水阁大怒。
在姚长安和桑云楚上了松溪峰后,又有不少松溪剑派修士死于他们手中,及至现在,整个松溪剑派不过还剩不到两千人,其中近一半都向宋括低了头,为虎作伥。
今日近千人下山,是因太上葳蕤令宋括在三日之内,找了丹枫林中那只元婴期的赤狐,剥下皮毛做一件大氅。
因刺客之事,她不愿让天水阁中人再往丹枫林中去,宋括便只能令松溪剑派修士出面。
三日之期像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才挨了太上葳蕤一顿鞭子的宋括不敢怠慢,只怕自己一个做不好,连性命也都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