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四扇大门齐开,街上舞龙舞狮表演热烈,伴随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来来往往的马车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在鹿城,可以不认识太守,但是不能不知道姚家。
“孤霞山庄庄主领门下弟子前来贺寿——”
“七峰山掌教真人携门下弟子前来贺寿——”
“上陵学宫楚副宫主率学子前来贺寿——”
……
边上看热闹的人听着这一声声唱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姚家的面子真大,上陵学宫也来了!”
“楚江雪可是与飞虹仙子并称的两大美人,皆有宗师的实力呢!”
“看看,果然漂亮,这趟是来值了!”
姚家寿宴办的是流水席,不管是谁只要真心来庆贺,就算是小门小派,不知名讳之人都能进来凑个热闹。
大伙儿千里迢迢而来,可不单单只是为了讨杯酒水,更多的便是来瞧瞧各大门派的风姿英才,特别是那些成为各国座上宾,拥有弟子上千的门派。
“万佛寺惠山禅师领众弟子前来贺寿——”
“咦,万佛寺也来了。”有人瞧见这一个个光头黄衣,不禁疑惑道。
“大庆强逼其余三国送皇子为质,这万佛寺竟然还敢来,也不怕引起众怒。”
“嗨,这话你就说错了,庙堂之上的事,跟江湖有什么关系。”
“这可大了去了,上陵学宫,清虚派,还有巫神教和万佛寺哪一个不是给各国皇帝当走狗?”
话音刚落,便有唱喏声再次传来。
“巫神教圣女率众弟子前来贺寿——”
瞬间,所有人都垂下头老老实实地闭上嘴巴。
前两个还算正派,不会随意shā • rén动手,但巫神教却不忌滥杀无辜,所以亦被称为魔教,其门内弟子练武以双修采补为主,又善蛊虫用毒,总之,虽然宗师以上的强者最少,但是没人敢随便招惹。
一声轻笑仿佛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开,只见那为首的红衣圣女赤足露腰,足尖轻点飘飘而来。她晃动脚踝金玲,随着铃声妖娆的眼睛浮起深幽的紫色,凡是对上她视线之人顿时一个个大吞口水,仿佛陷入淫.荡幻梦一般露出丑陋肮脏的表情来,恨不得匍匐在地上,亲吻她的脚趾头,丑态毕露。
她挑眉,张开手掌就要对准方才笑其走狗的男子天灵盖拍下去,就听到一声清咳。
声音不重,却如暮鼓晨钟一般响彻耳边,令人瞬间醍醐清醒。
巫神教圣女回头,就见一位白胡子老道士缓步走来,笑容可掬对她道:“姚家老夫人今日大寿,丹华圣女既是来庆贺,还望不要动杀念。”
“原来是玉昭真人。”丹华圣女撩一把秀发,也不去管方才跟死神擦过肩膀,吓得差点尿裤子的男人,朝着那白胡子老道士妩媚一笑,“既然真人这么说了,妾身自然要给清虚派面子。”
“多谢圣女。”
丹华笑了笑,美目往玉昭真人身后一瞧,顿时睁了睁,接着身姿如蝴蝶一样飘到了过去,落在一位年轻的道士身边,秀美的手指轻轻地撩起他的下巴,红唇凑近,调笑道:“这位想必就是段掌教的关门弟子,玉书真人了吧?”
跟这样妖娆美艳的女子靠近,玉书真人的脸顿时一红,慌忙一推,离丹华五步远,拘谨道:“你怎么知道?”
丹华咯咯笑起来,手指绕着耳边的鬓发,媚眼如丝,“自是因为宗师身上的味儿与旁人不同呀。”
这话仿佛从舌尖滚过,玉书听着脸红如血,眼睛都无处安放。
而听及此,周围纷纷震惊。
“宗师?这么说来,清虚派除掌教之外,便有五位宗师了!”
“论各大门派的宗师数量,也就万佛寺能够相比,果然大宗大派,底蕴深厚。”
“而且还这么年轻,这般资质天下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假以时日,必成大宗师。”
玉书真人听着周围窃窃私语,面上虽矜持淡淡,但心中依旧有些沾沾自喜,同时眼神也不由地偷偷朝丹华那儿看。
这般年轻的宗师,若是与之春风一度,双修采补,与丹华来说简直好处多多,说不定能让她一举摸到宗师之境的门槛。
这般想着,她脸上的笑容更盛。
能做到巫神教的圣女,丹华勾引男人的手段自是无人能及,像玉书这般一心练武,不闻男女之事的男人,犹如一张白纸是最容易陷入温柔乡内。
于是她眼眸秋水潺潺,如钩子一般勾搭过去,正待依偎上前表现亲近,可视线却经过玉书真人的肩膀,不经意地看到他的身后,然后……愣在了原地。
她喃喃道:“世间竟有这般人物……”
只见一位清俊似仙的白衣公子正缓步走下马车,目光清冷,好似天山之巅的万年冰雪,不过一眼,就让她再也看不到别人。
哪怕丹华阅尽天下男人,也不禁被这位不论是气度还是shén • yùn,皆是人上之人的公子给迷住了,即使这位散发出来的气息跟常人无异。
无异?
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大宗师。
白衣公子一出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望了过去,惊叹之后心中皆隐隐有个答案。
与前面四大派出场之时不同,此刻无人言语,却纷纷用仰望的眼神看着他。
玉书真人忍不住出声道:“师叔,他是……”
“他手中的应该是天问。”玉昭真人的目光落在那公子手中的剑上,给了回答。
天下兵器之首,只配天下第一云霄宫,来人是谁,毋庸置疑。
赤鸿和闻笛笙各自落了马,带着门下弟子走上前。
闻笛笙掏了掏胸前,取出那张精致的请帖,接着一把拍在了愣神的姚家管事身上,高声道:“别看了,去里头通禀一声,我云霄宫宫主携夫人,应邀前来给姚老夫人祝寿,赶紧让人出来迎接吧!”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哗然。
“果然是云霄宫!”
“那竟然是叶霄,叶雪山之子!”
“怎么会如此年轻?”
“算着年岁……嘶,好像不到而立!”
“他真的是大宗师吗?”
“别忘了,三日前他杀了浪白帆。”
话音一落,周围仿佛被点了哑穴一般,瞬间无声。
浪白帆这臭名昭著的水匪头子,这些江湖人或多或少都有所耳闻,那可是凶残至极的宗师,竟被叶霄斩杀了?
叶霄下了马车之后,不管周围的目光和私语,只是侧身,将手伸到了车厢前,说:“可以下来了。”
里头的赵思洵提醒,“你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