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秋的名字在江湖上很少听见,是因为他不下山,也不闯荡江湖,听说在清虚派比玉书还要痴迷于练武,一心奔着大宗师而去。
这样的人,司空灵很清楚,赤鸿对付不了。
清虚山的九重太玄剑,顾名思义,一在九重之境,二在玄奥之上,以破虚妄而立剑道著称。
他出剑,不为敌人,只为自己,胜我而为胜,所以一重强过一重,一山高过一山,待九重而至,便可破万敌之相。
众人在一旁只觉得赤鸿的剑钝了,慢了,沉了,重了,好似陷入虚晃泥潭。
那蛮横的力量无处发泄,最终烈日遁地,赤鸿不耐烦之下,横扫千军,内力大开,逼迫着玉秋化虚成实。
“他娘的,找到你了,有本事硬碰硬!”
司空灵面露着急,“赤鸿,慢着!”
只见磅礴的力量带起强烈的气流,锁定玉秋的气息,烈日开山分海之势,对着他当头而下,“给老子去死!”
玉秋抬头,目光一凌,手中剑瞬间一分为八,形成莲花剑影,一剑划过流星,对着赤鸿的烈日锋芒而去。
剑尖抵在锋芒之上,微微一顿,却无法抵挡烈日的力量,接着第二剑跟上,与第一剑重合,然烈日之势,依旧不可挡,可玉秋不慌不忙,接着第三剑,第四剑……
这样一点一点消弭,哪怕是排山倒海之力,也在一顿又一顿之下,变缓变弱。
直到最后一剑,九重太玄成八,烈日的力量被定在空中,玉秋的身影出现在赤鸿的身侧,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此刻,赤鸿一剑去,十成的功力,难以收回,而玉秋则抬起手对准了他的后心,这一掌下去,赤鸿后门大开,不死既伤!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银光自远方射来,玉秋眼神微凝,最终不得不撤掌回身,躲了过去。
赤鸿的重剑砸在水中,浪花和水草齐飞,他蓦地回头,只见司空灵飞跃于空中,一把握住了她的银光星魄,冷冷地与玉秋对峙。
“赤师叔,快来!”
云霄宫弟子赶紧对赤鸿招手。
赤鸿甩了甩身上的水珠,心有不甘,“混账!”也不知道这话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别人。
下一瞬,星魄与太玄剑相接,两个近大宗师于空中开始交手。
虽不如大宗师毁天灭地的具象化力,然而作为近大宗师,其威能已经具有摧城拔寨的恐怖力量,星魄一击,如撼海排浪,比之赤鸿的裂日灼雪,更有一股窒息闷重之感。
玉秋不得不全力以赴,将九重太玄剑发挥极致。
旁人看得简直心惊肉跳,实力不够的,甚至直接后退找掩体,以防池鱼之灾。
那面如画的水镜早已经在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下变得面目全非,泥泞脏乱。
“司空长老,你可有练无极功?”玉秋在交手之中,忽然问道。
司空灵银枪破空,横握身前,挡住了太玄一剑,接着顺势刺去一枪,“没有。”
只听到“铮”鸣之声,玉华回剑,挡开枪尖寒芒,“为何不练,以你的境界,只要练有无极功,必能突破大宗师!”
“关你屁事!”
“云霄宫看似大义,然这门神功却只有宫主能练,未免不近人情,难道这样才能奠定宫主的地位?叶霄年纪轻轻,司空长老为其卖命,不觉得不值吗?”
司空灵面寒如霜,骂道:“你懂个屁!”
云霄宫上下对无极功并非全然陌生,然而只练了一两招,就知道这门功法有多邪门,没有谁比云霄宫更明白内力暴涨,而境界跟不上的痛苦。
闻笛笙前不久才刚体会过,濒临死亡,痛不欲生。
其实历任云霄宫宫主都活不了太久,天赋卓越者,百年已是极限,多是在五六十岁便要面对无极功带来的反噬。
其实叶雪山就算自己不去突破无极,再过十几二十年,无极功也会逼迫他去。
这门功法只是云霄宫宫主推脱不掉的责任!
那头司空灵跟玉秋打得难舍难分。
而这边,一声阿弥陀佛,却是万佛寺的和尚走出来。
“贫僧惠恩,亦有师兄师弟死在叶霄手上。”他的目光落在赤鸿身上,“看来也得请赤施主指教了。”
“要不要脸,赤师叔已经打了两场了!”闻笛笙撸起袖子,拿起自己霜降就要冲出去,却被赤鸿一把拉回来,他不解地回头道,“师叔!”
赤鸿喘了口气,横了他一眼,“我又得念叨你了,让你当初不好好练武,不然不是能替老子分担了?现在,边儿去!”
“可是……”闻笛笙看着赤鸿扛起重剑,担忧的问,“您还能行吗?”
赤鸿拖着自己的重剑,“男人没什么不行,不行也得行。”
“阿弥陀佛,不行还是退下吧。”一个胖和尚球一样地弹到他们面前,大圆一脚踩在赤鸿的脑袋上,脚下一用力,直接将他踩在地上,啧啧两声,“受伤了吧,贫僧的一脚都接不住,乖乖去千圣手那里吃药。”
见到他,云霄宫弟子眼睛一亮,闻笛笙立刻道:“和尚,你终于来了!”
“来了,来了,幸好赶上了。”大圆一脸富态,笑眯眯地跟弟子们问了个好。
“和尚,赢了,咱给你烤羊腿!”
“做烧鸡!”
“炙小排!”
“闷火烧!”
“撒点葱花和孜然。”
“放点辣子和椒盐。”
“还有酒,随你喝个够!”
……
吸溜……大圆抬起手抹了一把嘴角,含笑点头,“那可都说好了。”
“一言为定!”云霄宫弟子大喊。
大圆心满意足,于是转身一脚一脚地走进浑浊的水池,水面微微在他脚下荡出圈圈涟漪,却不曾湿了他的鞋。
惠恩看着这圆胖似球的和尚,不禁疑惑道:“你又是何人,于何处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