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静地隐藏万物,只留月光将被掩盖住的美泄露几分。
谢知瑶走到宿舍门前时,还在想着刚才的事情。
今日实属破大防,她居然一连哭了两次!两次!
原时宿那狗东西把她气的够呛,可下一秒他原本一动不动的好感值却疯狂上涨。
这人到底什么毛病?
她深深地感到疑惑,世界上怎会有这等别扭之人。
路灯将谢知瑶的影子拉长,脚底踏上沥青路时,发出细碎的声音。
下一瞬,她脚步微顿。
抬眼看见一道人影呆呆地立在女生宿舍门前,谢知瑶连叹气都免了。
好心累。
学生会成员可以申请晚入寝一小时,这时候时间倒还是充裕,谢知瑶决定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喻天依旧是早上那副样子,见谢知瑶过来,忙朝她走来,像只呆呆的小狗恢复灵动。
“学姐,”喻天来到她面前,正要开口,却被谢知瑶打断:“是不是去找过邢霸丞了?”
喻天讷讷点头,似是怕她生气,下一瞬立马开口,连个停顿都没有:
“学姐,我不想要躲在你身后,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太糟糕了。”
“我很想听你的话,但抱歉,这次做不到了。
“之后的事情,我绝对要自己承担。”
夜色中,他的眼睛重新恢复明亮,帅气的眉眼里满是坚韧的意味。
“所以你就去求邢霸丞把你打一顿?”
谢知瑶挑眉,月色下,喻天觉得她的叹气都染上几分缱绻的温柔。
喻天微愣,踌躇着开口:
“我......他要是打我解气的话,那打多少顿都没有关系。”
他垂眸,反正他以前也被打习惯了。
“喻天。”是学姐在叫他。
喻天快融化在她似月光般的眸光中。
她蹙紧眉头,与他相接的目光里带着无奈的笑意。
“不要说这样的话呀。”
袖口一紧,他顺着学姐拉他的力度在宿舍门前的长椅坐下。
眼前是空无一人的街道,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
“没有人会无所谓的,”
“你的身体是自己的,就该由自己决定,没有谁应该去伤害你。”
“总会有人替你做主。”
喻天发怔地看着她,从那双澄澈透亮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他半晌没有说话。
可却有另一种躁动在发声。
寂静的夜里,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一下地砸,如山洪倒泄前的最后几抹雨滴,达到阙值的力度,轻而易举让所有悸动失控。
糟糕,他似乎......
谢知瑶冷静下来后,已经开始相信安斐话中的真实性。毕竟传言不可信,如果邢霸丞真打死过人,那他可真刑。
她偏头朝学弟望去。
高大挺拔的少年乖乖地坐在她旁边,用信赖的眼神看着她。
谢知瑶心中一软,她抬手将喻天头上从早翘到晚的呆毛压下,直视他的眼睛:
“这次的事情应该是过去了,道歉也不必,不过,”
她话音陡转,
“虽然你没有错,但是一些该会的还是要会,下星期我会给你带一些书,你好好看过后,写一写观后感吧?”
“每篇观后感写满三千字,连着这次吵架的检讨一并交与我。”
“时限是一个月,能做到吗?”
谢知瑶在喻天小鸡啄米般点头时又拍了拍他的头。
喻天的发质偏硬,但不短,摸上去有种劲道。
喻天几乎无法控制住那种溢开的轻飘飘的膨胀,就好像从前被同学怂恿着偷喝过的脾酒,咕噜咙咚在心尖冒泡。
他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地稍垂下头,周身都是从内向外飘出的粉红泡泡,背后似乎有看不见的尾巴在拍动。
学......学姐在摸他诶......
啊,这也太幸福了吧!
*
安斐回到家放下书包后,在餐厅倒了杯水,一边松了松领口,一边朝邢霸丞的房间走去。
他这个表弟因为家庭纠纷,借居到他们这已有一段时间。
他推开门进去时,邢霸丞还躺在床上打游戏,翘着个二郎腿,见他进来只是略抬了抬眼。
安斐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落了座。
他抿了几口水,耐心地等待自家表弟打完手头这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