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嘶鸣一声，马车摇晃着，杨柳整个人被甩得往车壁上撞，旁边的阿松单手罩在她后脑勺上，帮着她垫了下，马车摇晃着才停下来。
“下来！”马车门帘被撩开，外头站满了拿着各种武器的山贼。
车子里的女人孩子牙齿直打颤。
“可别让我们兄弟动手！”那站在最前头的山贼呼喊道。
老太太紧紧抱住杨柳，身子一个劲儿打颤。
“下……下去……”郑氏抱着白雪，哆哆嗦嗦往马车下走。旁边的孟氏一手搂着一个孩子，就要往下头走。
那正对着门口的大砍刀泛着寒光，刺得杨柳心底生寒。
她目光瞥了眼地上那麻布袋子，想到这两车的老人孩子，只得咬着牙扯了老太太，准备下车。
“不！这是我的！”老太太呼喊，整个人朝着拿麻袋粮食扑过去。
杨柳心里一凉，赶忙去拉扯她：“娘，不要了，我们不要了！”
“这是命，你们的命！不成！”老太太一把推开杨柳，整个人都盖在那麻袋上。
“找死！”那前头的山贼呼和一声，那把大砍刀朝着老太太的后背砍过去。
杨柳扑到老太太背上，缩了脖子大喊：“阿松！”
好一会儿那刀都没下来，杨柳抬起头看过去，就见阿松单手抓住了那山贼的手腕，刀被挡在半空。
“呵，这儿还有个练家子！”那山贼朝后呼喊一声，手腕翻转就要挣脱阿松，阿松抬腿往他肚子上一踢，连人带刀一块儿飞了出去，被他身后的四五个男人给拉住。
不等杨柳松口气，就听到外面一声声尖叫。
她几步就爬到车门，抬眼看出去，杨白雪和叶子已经被两个男人抱在怀里了。
“这还有两个丫头，带回去吧！”那两山贼张开嘴，上唇包着牙，嘴巴张得极大，满眼攻击地瞅着瞅着被他们搂在怀里的两个丫头。
孟氏和郑氏伸手就去拉自己闺女，被两人随脚一踢就躺在地上半晌起不来。
“我跟你们拼了！”后头传来大虎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混乱，随即就是一声重击。
杨柳的身子一抖，跳到地上，匆匆回头看去，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不远处的大虎被压在地上，一把刀悬在他身子上方，趴在他身上的杨青山被那把悬着的刀刺中后背，鲜血沿着那把刀的抽出四溅开来。
大虎伸出双手，紧紧搂着杨青山，“爷！”
“爷！”
几乎是同时，耀祖和二虎呼喊着，朝着他那边冲过去。
杨柳长了嘴，腿脚发软，想朝着那边走过去，可这腿咋都提不起来。
躺在地上的杨青山艰难转过头，看向杨柳，刚要张嘴，一口殷红的血就被呕了出来。
他颤抖着嘴唇，结结巴巴道：“给……给……给他们……”
“爷！爷！”大虎紧紧搂着杨青山，双手都按在那刀口上，那血却如血注一般往外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