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沁一直在说些胡话,但是竟然口齿清晰十分有逻辑,青予安愣是认真地听了好久。
比如听她讲第一次捡到陌上川的时候是如何被那惊心动魄的仇震撼了心灵。
“怎么能丑成那个样子!”燕沁痛心疾首道:“太丑了!”
青予安:“……”
这段记忆他一直想给消除就是因为这个。
“但是……我好喜欢崽崽,”燕沁的声音低了下来,“再丑也是师父的乖崽崽……”
青予安握着她的手,低声道:“我一直都在的,师父。”
燕沁似乎是听到了,回了他一句:“放屁。”
青予安:“……”
燕沁迷迷糊糊地反复发烧,等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青予安讲完了自己在四方魔境如何为祸四方的英勇事迹。
青予安递给她水,“润润嗓子。”
燕沁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歇了一会之后觉得身上充满了力气,“走吧,去找出口。”
青予安有些怀疑道:“现在?”
“不然真在这里当鼹鼠吗?再待下去我快憋疯了。”燕沁痛苦道。
青予安抱着她没撒手,“再休息一个时辰。”
燕沁之前没力气任由他为所欲为,但是现在“生龙活虎”自然不会听从他的吩咐,试图推开他,然而她忘了这地方就这般大,几乎伸手就能碰到泥土。
青予安不动如山,“你安静一会儿。”
燕沁:“……”
燕沁心不甘情不愿地坐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又开口道:“青予安,你睡觉的时候头发是放在被子里还是放在被子外?”
青予安:
他愣是非常认真地回想了一下,突然觉得怎么安排都不舒服,皱眉道:“不知道。”
“哦。”燕沁顿了顿又道:“你胡子长长了用什么剃?没考虑过留长胡子吗?”
青予安:“……”
“你活了这么长时间就没点产业之类的吗?你现在穷还是富?”
“……”
“除了楚苏真的没有别的姑娘喜欢你吗?男的有吗?”
“……”
“你的鞋子穿久了会臭吗?会不会悄悄洗袜子?”
“……”
“你除了黑色和白色就没其他颜色的衣服了吗?”
“……”
在燕沁喋喋不休的念叨声中,青予安终于忍无可忍,咬牙道:“闭嘴。”
燕沁愣了一下,“哦。”
眼看她又要说话,青予安头大道:“你到底怎么了?”
“少年,你知道有种病叫幽闭恐惧症吗?”燕沁语重心长道。
青予安:“什么症?”
“幽闭恐惧症。”燕沁指了指周围完全黑暗又逼仄的环境,“就像这种情况,有些人待着顶多有些不适,但有些人觉得快要疯了。”
“就像有些人受不了指甲刮擦铁片的声音一样。”燕沁解释道:“啧,我只是想想就牙根发酸。”
青予安幽幽道:“大概懂了。”
燕沁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还不如发着烧迷迷糊糊顾不得周围的环境呢。
“要不你还是把我打晕吧,我真他妈快要疯了。”燕沁低声道。
青予安叹了口气,“别说脏话。”
“哦。”燕沁抿了抿唇,安静了一会儿道:“我也不是经常说脏话,只是偶尔。”
青予安发现这种时候的燕沁不是一般的话痨,而且一直在说一些垃圾话。
“其实转移注意力就好。”青予安的声音在逼仄的空间幽幽地响起。
“那我想想怎么出去。”燕沁碎碎念道:“早知道我就多研究一下不需要灵力的阵法了,你说真的太奇怪了,为什么地底不能用灵力和魔力呢?灵力和魔力到底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形态存在的呢?如果是真空状态下的话灵气和魔气还存在吗?空气中只存在这两种形式的唔!”
青予安捏住她的下巴给她来了个深吻,沉声道:“我是说这样转移注意力。”
燕沁瞬间哑巴了。
她往旁边缩了缩,当然,并没有什么效果,她旁边全是地底的泥土。
一阵长久的静默过后,燕沁抓心挠肺地说:“你这种动不动就强吻的行为很不好,只有霸道款的男主角才会这样做,但很明显你不是。”
青予安:“……”
燕沁叹了口气,“幸好在地底只有我们两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没错我就是这么渣,我甚至可以做个白莲花,同时脚踏十八条船数不清的男人为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我只用从他们中间挑选出最优秀的那个男人,像你这种三观不正作恶多端喜怒无常的变态款智能排到后十名甚至还要担当个反派角色,连痴情男配都混不上。”
青予安麻木道:“别想了,除了我没人喜欢你。”
燕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