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夕眠搬到新家后,又有好几日没机会见到薛执。
最近宫里还是很乱,许多事情亟待解决,家人和薛执都不许她乱跑。
陆夕眠没办法,只得每日都去韩氏的院子里守着,就等陆绥铮日落归家,跟他打听一下薛执的近况。
其实宣王府每日都有人来送薛执的亲笔书信给她,信上写了每日的趣事,还写了他对她的思念。
可有了信陆夕眠仍不满足,非得缠着陆绥铮,听他亲口说一说今日宣王都在忙什么事不可。
陆绥铮最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时间长了,他开始觉得烦。
实在是因为陆夕眠太缠人,还爱得寸进尺。
她问了一就要听二,有了二,就要求三。
这谁受得了?
陆绥铮在外忙活一天,好不容易拖着一身疲惫,好不容易回了家,终于可以和韩氏浓情蜜意地待一会,可惜,每天回家都总有个拖油瓶在旁边碍眼。
陆夕眠总是讨嫌地出现在一旁,央着他多说几句薛执的事。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出不耐,不然韩氏就要瞪他。
陆绥铮有苦难言,终于在第七日的朝会散去后,单独找上薛执。
他冷着脸,语气硬邦邦的道:“今晚来我家一趟。”
薛执从堆积如山的奏折中茫然抬眸,“嗯?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但看在眼前的年轻人是自己女婿的份上,陆绥铮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晚膳后,过时不候。”
说完也不等薛执反应,转身走了。
薛执难得地愣了会。
半晌,他低下头,抿唇笑起来。
批阅奏折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终于在晚膳前,将所有要处理的奏折批改完。
薛执站在思政殿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
“几时了?”
卫惩为他披上披风,“酉时刚过。”
薛执嗯了声。
进了十二月,白日一天比一天短,这才刚过酉时天就黑了。
夜色初上,薛执走出皇宫,直奔陆府。
他到陆家时,一家人正在用晚膳。
陆夕眠听到下人来禀,饭也不吃了,披风都来不及穿便往外跑。
冬竹拿着衣裳在后面追,韩氏无奈地把春桃招呼来,“给他们弄些饭菜送过去,就在她自己的房里吃吧。”
陆夕眠见到薛执,拉着人好一通撒娇,后来险些又被压在榻上拔了一回萝卜。
好在薛执理智还在,知道此处是何地,忍了下去。
他忍得,蛊虫却是不干。
红色的细线在男人白皙的皮肉下乱窜,陆夕眠这是头一回见到那只虫子这般狂躁。
她现在知道情蛊在他身体里并不碍事,于是好奇心彻底勾了出来。
“原来你不满足的话,它会这么难受啊?”
薛执眼尾微红,哑声笑道:“它难受,我也很难受。”
可再难受又能如何,只得放过她。
青年此刻的样子简直惑人心魂,陆夕眠看呆了。
她开始故意摸摸这,亲亲那,有意地撩拨,只为了看蛊虫更多的反应。
薛执一向能忍,此刻艰难地按捺住了冲..动。
待她玩够,薛执把人扣在怀里,凌乱的呼吸洒在她能听到声音的那只耳旁。
他性,感地喘着,咬牙切齿道:“这笔账,回头再同你算。”
陆夕眠玩累了,没听清那句意味深长的话。即便听清,她也不会放在心上。
毕竟薛执对她最好,他那么好,怎么舍得计较她的小动作呢?
可惜,直到大婚那日,陆夕眠才知道,薛执这个人到底有多记仇。
从十二月开始,日子像是被加速。
薛崎最终没能熬过这个年底,皇后也很快郁郁而终,随他而去。
薛崎后宫的那些妃子,有皇子的都还留在宫中,搬到了太后的宫里去住。没有皇子的,问过了她们的意愿,愿意归家,薛执则会给她们一笔钱,放她们出宫,不愿意走的,便一起住到了太后的宫里。
好在薛崎的后宫人数不多,薛执这般安排,倒也合适。
年底陈筝和谢司免成了婚,婚后谢司免看得很严,陈筝终于如薛执所愿,没有再来带坏他的小姑娘。
韩恣行依旧整日不着家,吃喝玩乐样样不落,唯一不同的是晚上不再出去鬼混,问就是说“现在有人管了”。
更让陆夕眠惊诧的是,韩恣行竟然开始学好,他不再排斥韩氏帮他找事做,甚至开始和卫惩往来。
韩氏一月的时候生了场病,大夫一来诊脉才知,她怀孕了。
大夫说还好最近韩氏并不操劳,若是受累再着凉,以韩氏的身子,这胎必定保不住。
陆绥铮自责不已,紧张地陪在韩氏身边,半步都不敢离开。
陆夕眠恍惚地往外走。
她看着外头的漫天大雪,突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前世阿娘怀着孩子死在狱中时,那一胎不是阿娘的第一个孩子啊。
前世这个时候,陆夕眠还沉浸在耳朵受伤的悲苦中,那会她对家里和外面的事都不甚关心,只记得阿娘在冬末春初时,的确是生了一场大病。
但具体是什么病,她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