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小泉和徐丑两个便早早起床梳洗自己,看着徐丑穿了崭新的衣裳鞋袜,林小泉还觉得有些新奇。
这衣裳他晓得,是东家刚开始给大家都买了的,可这一个月多来,他就只瞧见徐叔回来的时候穿过一回,如今是要回家,所以才拿出来穿的不成?
被小少年盯着,徐丑只觉得有些别扭,半天才开口道:“是,是我穿着哪里奇怪吗?”
“没有呀徐叔,你这身衣裳穿着可精神了哩,要我说,东家都买了,你咋还不舍得穿,多穿穿才好哩。”
林小泉到底是个小少年,嘻嘻笑着惹得徐丑也自在了不少。
昨晚他一夜没睡,都在想要不要带东家去自家地窖里拿酒的事。
他想相信两个东家,可又心里害怕再失望一次。
阿娘走了,那些酒便成了他最后的寄托。
可东家对他有恩,如今酒楼遭了难,他又不想眼睁睁瞧着。
想了一夜,也是在刚刚才想通了这些。
南枝头天晚上就去把自己的骡子给接了回来。
当初逃荒过后阿娘把她们的两头骡子卖了,自己的那头却是租给了一个外乡人。
每个月也不多要银子,只五十文的租贷费用,只一个要求,便是让他好生照顾着些。
如今两年多下来,那人靠着去运货拉人也买了两头自己骡子,她的这头却还是在他那养着。
毕竟自家虽然有了大院子,可到底不能像在村子里一样了。
昨晚她去接骡子的时候,那头同她一起同甘共苦的骡子还傻愣了好一会儿。
等反应过来更是一脸的幽怨。
说句实在话,她也是第一次在一头骡子的脸上瞧出幽怨这个神色。
头天夜里南枝给它喂了好些粮食,第二天这才赶着它去接了沈妙妙一并去三味居。
她们到的时候徐丑和林小泉已经精神抖擞地等着了。
看见她们过来,林小泉赶忙招手:“东家东家,这儿呢这儿呢!”
沈妙妙有些哭笑不得,只同样招手叫人:“行了行了,我们瞧见了。”
林小泉脸颊有些羞红,等着骡车停下,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东家,咱们先去大湾村,还是先去徐叔那边呀?”
“哪边更近,咱们就去哪边。”南枝点点头,示意他们上车。
林小泉却是一拍胸脯道:“东家,我来驾车,咱们就想去大湾村吧,大湾村近着哩,出了城门走不了半个时辰就能到。”
“行行行,那你来赶车。”南枝看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只由着他去,自己则是跟着沈妙妙一起近了车厢。
原本车厢里都还是堆满了稻草,今早林母知道她要去城外找酒家,还特意给铺了一层厚垫子。
“东家你们坐好了,咱们出发了。”林小泉刚要赶车离开,就听见酒楼门口传来了个声响。
两个东家在车厢里,徐丑也就坐在了车梁上,好在有个软垫铺着,他也没觉得有些难受,听见有门板被卸下的声音,他也跟着侧头去看。
来人正是阿泽,他这会儿卸了一个门板从里面钻了出来,看见他们还没走,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阿泽哥,你也要去吗?”林小泉和谁都熟,看见阿泽出来,也就猜到了是他是想一道去,这才停稳了驴车问道。
“我,我想一起去,能帮着搬些东西。”阿泽在酒楼里做了快两个月的活,也不像最开始那会儿瞧着这么虚了,加上鲁大亮和徐丑做饭也好吃,这段时间来顿顿能吃三碗饭,身子骨也硬实了些。
“东家,阿泽哥说他想去帮忙。”林小泉朝着车厢里传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