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连夜的撤离,雪原号终于驶离了厚冰层区,朝着新奥尔松的方向行进。
新奥尔松是各国北极科考站的聚集地,同时也坐落着中国唯一的北极科考站,黄河站。
雪原号将在新奥尔松停留三天,完成返航需要的物资补给。
离开暴风雪中心区域,风雪的势头渐渐弱了下来。
从他们离开长期冰站的这一天起,北极圈内正式进入了极夜,光明将会有长达两三个月的时间不会降临。
昏暗的房间里,空气粘稠湿润。
七八平米的空间里,摆着两张一米宽的床,一横一竖靠墙放着。
靠外的床边亮了一盏地灯,床上什么也没有铺,露出了床板,床头垒了两落书,整整齐齐地码放着,都是大部头,封皮精致,各国语言的都有。
和床头的整洁对比,床上剩下的位置上,则堆满了被随意扔放的衣物。
红色科考队队服甚至拖到了地上,压在队服上面的,是一件女式的淡紫色针织背心,被宽大的队服外套衬托得小小一件,很不协调。
靠里的床上,光线更加幽暗,躺着两个人,轮廓模糊看不真切。
因为床的空间有限,太挤躺不下,宋郁压在男人身上,侧脸贴着他的胸膛,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玲珑。
她的眼眸紧闭着,长长密密的眼睫上还沾着湿润的水珠。
单人床左边是一张简易的书桌用于办公,此时摆放了两块手表,一款男士,一款女士。
两块表走针的声音很轻,重叠在了一起。
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
窗户外的天色依然是漆黑一片,让人不知昼夜。
突然,一道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安静。
“咚咚咚——”
“裴队,你醒了吗?船长喊你去驾驶室。”
宋郁听见声音,眉心微微皱起,脸颊在男人胸口上蹭了蹭。
裴祉也处于混沌迷茫的状态,没有睁开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动作,抬起双臂,将在他身上不怎么安分的人禁锢在怀里。
他的腰部发力,带着怀里的人,从平躺改为侧躺下来,在将将半米宽的床上,两个人紧紧贴着,才能不至于掉下去。
就算如此,裴祉整个背部还是悬空在外,皮肤冷白,脊骨一节一节笔直凸出,上面遍布长长短短的新鲜抓痕。
早上的时候,暖气供应重新恢复,房间里的温度变得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