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言这边还把着周祁钰哭嚎,身后却是突然响起了葛清玉哀怨的声音:“父亲!!”
居然都不看他一眼!
葛清玉一声真情实意的叫喊,只是他的好父亲却没搭理他。
“父亲!!”
又是一声。
这下,葛言才算是恍若回神一般,稍稍转头撇了撇身后的无能儿子,嫌弃似的开口道:“听到了,听到了!一直喊什么,我又没耳聋。”
“父亲,这么几年未见,你怎么都不关心关心我?一来便抱着殿下不放手。”
葛清玉的声音越发的哀怨。
好似一个不得郎婿知心的怨妇。
“殿下救我于危难之中,我不感恩殿下,难道感恩你吗?”
葛言直接开怼,一时之间葛清玉竟然也哑口无言。
“父亲!”
葛清玉无话可说,只得委屈的叫着自家父亲。
“咳。”
“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还是周祁钰实在是看不下去,他觉得不能再放任下去。莫不是叫周围的人看了笑话。
葛言到达京城的消息自然也传到的皇宫之内。
几乎是同时周皇和徐贵妃便收到了消息。
“陛下,葛大人到京城了。”
“嗯,朕知晓了。”
周皇听完身旁大太监传来的消息,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仿佛只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罢了。
这边的凤鸾殿,徐贵妃正在软榻之上吃着新进贡的葡萄,颗颗色泽饱满,属于上乘。
咽下口中的葡萄,才道:“那葛言回来了便就回来了,他也不是一个可以翻出大浪之人。”
由此可以看出,徐贵妃并不把葛言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不足为据。
眼见着这朝堂她即将收入囊中为她儿所用,几个跳梁小丑她还是不放在眼里。
可殊不知,这却是徐贵妃犯的大忌。
越接近结果之时,越要谨慎小心。
直到最后,徐贵妃才是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的荒唐可笑。
即便是几根木棍,找好角度,也能撬动庞然大物。
所以并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要一击毙命即可。
自上次鹿贺凛在田埂上救过一个男人之后,便不时的有人来农宅拜访,祈求看病医治。
鹿贺凛对此是求之不得。
这样她既不用出门去找寻需要看病之人,还可以在自己的地盘,一举两得,实在是极好。
这不,今日便就又有人来求医,但此人却与之前的只患有一些小病的人不一样,他竟是下半条腿都被咬掉。
正止不住的在往外冒血,血水混合着浓水,看得人直打寒颤。
鹿贺凛当然也没见过这等场面,所有的死和伤她皆是听闻过,真正的看到现场,她还是第一次。
那人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脸色苍白,明显是失血过多,要是再不止血,估计还没真正的开始治疗,就已经失血而亡了。
旁边的应当是他的妻子,跪在地上不断的祈求道:“求小娘子救救我夫君,求小娘子救救我夫君。”
鹿贺凛很纠结。
她不敢保证能否真的有能力医治这人,但又于心不忍,只得道:“我尽力而为。若是我无能为力,那我便为他止血,后你便带着他去城里找医师吧。”
见鹿贺凛终于松口,妇人连忙磕头拜谢,道:“多谢小娘子,多谢小娘子。”
“嗯。”
这句话后,鹿贺凛便不再看那妇人。
而是转头对着云玥和云岚说:“云玥你去打些清水来,云岚你去拿些纱布。”
“是,姑娘。”云玥和云岚见此场景不敢耽搁,连忙答应着去做了。
而鹿贺凛这是不敢动这人,掏出银针,在他的腿上迅速的扎上几针。
伤口处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
鹿贺凛不禁的长呼一口气,看来有效。
如果是九摇凤尾针没用,那她便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很快,云玥和云岚便把鹿贺凛要的东西给拿了来。
还缺一样。
消毒的酒精。
可是这古代哪会有什么消毒的酒精?
这该如何是好?
直接用烈酒吗?
怕是不太行。
等等,鹿贺凛突然想到她好像在《黄帝内经》中看到过,花椒与盐煎汤合用,则有温中散寒、除湿止痛、杀虫解毒、止痒解腥、凉血润燥的功效。
她想,这便是古代用的消毒水了吧。
转头,又对云岚和云玥道:“避开银针,将他的伤口处清理一下。我稍后再来。”
“姑娘,我同您一起去。”云玥担心鹿贺凛自己一个人会忙不过来,便提出自己也要跟着去。
鹿贺凛看了云玥一眼,便道:“来吧。”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花椒和盐二比一的比例,加水煮沸一盏茶的时间便可。
这对于云玥来说并不什么难事。
鹿贺凛将这事跟她说了以后,云玥连忙说道:“姑娘,包在我身上。”
云玥去煮了花椒盐水。
鹿贺凛却想的是还是得需要消毒酒精才行,等这件事之后,便做一些吧。
鹿贺凛转身回去之后,并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手上多了一把剜肉的小刀。
那人的伤口处已经开始出现腐肉,若是没有把腐肉去除,还不能包扎的。
鹿贺凛拿着剜肉的小刀,在靠近那人时却顿住了脚步。
稳稳的站在原地。
似乎是一脚也踏不出去。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放在袖下的小手忍不住的发抖。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怕,万一她下手太重该如何是好。
她怕,万一她弄巧成拙该如何是好。
总之,她就是很怕,没有良师,没有益友,没有教导,仅仅是凭她自己靠着书本才学到了现在。
平时的一点小打小闹或许不是什么问题,可真的到了要动真格的场面,她真的怕了。
甚至有点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一步。
要不就算了吧。
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
她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