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谁是直男
藏区是有信仰的地方,信仰意味着束缚。虔诚的信徒们严谨遵循着信条而活,他们的行为、思想,甚至面对死亡,都按照信条上的一字一句稳固前行。
很多人说xī • zàng是净化心灵的地方,是最接近天堂的地方。事实上夏千沉觉得那要看人理解的天堂,和人理解的净化是怎样的。
夏千沉喜欢xī • zàng,因为它静默、清晰,雪山和经幡能让人自然地放空。
从国道旁的餐馆出来,甘孜州夜空澄净晴朗。
夏千沉没说他的烦心事,他没喝多,他不允许自己借酒装疯,尽管借酒装疯是个好招,事后或抵死不认,或假装断片,怎么都能撇清自己。
他们最后在餐馆附近的旅店歇了一夜。
次日早,钟溯跑了三四家小超市才买到一盒冰牛奶。
回到旅店的时候夏千沉起床了,在打电话。
他面色有些凝重,立于窗边,换了件浅藕色的T恤和白色工装裤,神清骨秀。
他举着手机朝钟溯走过来,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冰牛奶,接着对电话那边的人说:“行,换吧,我一会儿转钱过去。”
“怎么了?”电话挂断后,钟溯问。
“翼豹后桥变形了,连着分动器也得换。”夏千沉插上吸管,“赔偿金还不打过来,要是我们SS2再有车损怕是修不了了。”
钟溯想了想,解锁手机,把几张卡里的余额整合一下,“我想想办法。”
“你不就剩十万多了吗,那钱得换胎买油。”夏千沉有点烦躁,坐下来喝牛奶,“现在还能撑一撑,大不了下个赛段开保守一点。”
钟溯不能点石成金,房间里一时间只能听见夏千沉吸管的声音,的确陷入了一种僵局。
一辆改装的S级赛车掏空了两个人的存款,如果不是景燃的情况理想,拿笔钱也被拿出来买配件,恐怕现在连名都报不上。
事已至此,夏千沉喝光牛奶,“我卖车。”
“不行。”钟溯站起来,“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办法。”
谈话不欢而散,返回沙鲁里山脚后,夏千沉径直去维修站里看车,钟溯则走向反方向。
沙鲁里山拉力赛作为本赛季第三站点,前面不少追不上积分的车队就指望这场能翻身。其中便包括了四驱组只剩下曹晗锡的GP车队。
如果曹晗锡在沙鲁里山追不上积分,那GP今年就真是雪上加霜。
GP的维修站在SS1发车线附近,这次GP车队来了不少领导,其实也就是把当初放在夏千沉身上的压力转移给曹晗锡。
钟溯去敲了敲铁皮仓房的门,果然,里面五六个领导围着曹晗锡坐,都是维修站里的折叠小板凳,这几个领导一个个五十来岁中年发福,小板凳看上去就很窒息。
“周总。”钟溯把目光放在其中一人身上,说,“当初我们签的合同,只要我带夏千沉上环塔,额外有60万奖金。”
周总撑着膝盖站起来,“是,但……但是现在车队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就抵了你的违约金吧。”
“不抵,汽联把赔偿金打过来之后,我会付违约金。”钟溯声音低冷,“没有现金没关系,把你们的配件仓库开放给我,如果你们不嫌GP官司多的话,这个站点结束,我们按照合同和损失在法庭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