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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娇千金080(1 / 2)

柳青黛见陆副团长没出声,心里也猜到了一些。

以他的性子,要是没这个心思在你开口的时候就打住了,压根不会让你有说完的机会。

估计是在观察苏医生的反应。

苏娉脸热的不行,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衣摆。

见状,柳青黛没有继续调侃她,人家哥哥在这呢,适可而止还是懂的。

“我要回卫生所了,要不你们接着逛?”

苏娉看了眼哥哥,又看看他旁边的男人,犹豫片刻,摇头说:“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她跟沈元白说了一声,揽着柳青黛的胳膊匆匆下楼,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看着她仓促的背影,陆长风略微挑眉。

“走吧,”沈元白温声道:“陆副团长。”

很快到了开拔前线的时间。

苏娉穿的是军便服,身上背着医药箱,坐在军卡后面。

从东城军区到和南城交界的战区要将近七个小时。

这一路崎岖不平,苏娉提前吃了药丸,抱着药箱坐在最里面闭目养神。

卫生所的人没有坐在一起,都是分散在各大军卡里,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是六点半在团部食堂吃完晚饭开拔的,现在六点四十五,刚驶出军区没多远。

近来雨水多,外面雨声没停过,噼里啪啦打在军绿色的雨布上。

抱着枪的战士看到面容恬静的小姑娘,心下叹气。

这也就是沈参谋长,要是自己有这么娇滴滴的妹妹肯定是舍不得让她跟着上战场的。

对于苏娉,刚开始他们是抱着照顾战友妹妹的心思,后来去边防巡防,这小姑娘处理伤口剜烂肉眼也不眨,别人家的女孩子怕虫,她全部捉了收在自己编的藤篓里说完晒干入药。

而且诊治时也没有小姑娘的扭捏劲,反而是他们不好意思了。

这样的女同志很对他们的胃口,大大方方坦坦荡荡。

就是不知道她有对象没?

苏娉比较浅眠,车轮撞到石头颠一下她就醒来了,茫然睁眼看着车厢内,战士们抱着枪靠着车棚,呼吸声渐沉。

后面也被雨布遮蔽,她看不见外面。

想看下几点钟,抬手也是一片漆黑。

手指无意识抠着医药箱的边沿,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之前整理的战场急救。

车辆一直在蜿蜒道路上疾驶,她的心也逐渐沉寂下来。

这晚睡睡醒醒,将近凌晨两点才到达战区。

带队的是陆长风和沈元白,团长和政委在军区团部坐镇。

陆长风跳下车,先去清点人数,然后下令就地扎营,先搭建指挥所,架好通讯设备。

沈元白去了三军联合指挥所了解战况。

苏娉从车上下来时,打量四周,现在是处在高山上,空气中有淡淡的湿咸味,翻过山应该就是海。

这里是南城与东城交界的边防线,对面就是东洋国。

战士们从军卡上取出扎营装备,抡锤打桩,苏娉也帮着去扯一下军绿色的篷布。

现在农历十月初,可能是靠近海边,上弦月格外明亮,这边没有下雨,战士们的动作也很快。

“我来。”陆长风从她手里拿过篷布,下巴微抬:“你去那边站着。”

苏娉回头看了眼身后高大的男人,她抿唇,松手往一边的树下走。

“苏医生。”柳青黛跑过来,扶着膝盖喘气:“参谋长让我们搭建临时卫生所,前线有伤兵紧急处理过后就往这送。”

“我去帮忙!”苏娉没有犹豫,跟着她往另一边走。

陆长风侧眸看了一眼,拿过旁边的绳索固定帐篷和木桩,对战士们说:“加快速度,在三点钟之前完成扎营,休息四个小时准备投入战斗。”

“是!”

近来敌袭频繁,因为海岸线和边防线长,东南军区兵力被敌军分散,分身乏术,故而向海陆空三军求援。

虽然夜深,这边却并未平静。

安营扎寨后,战士们从军卡上拿来折叠后体积轻便的行军床,打开放在卫生所。

因为部队军资有限,行军床并不多,他们自己是从行军包里拿块雨布垫在草上,又解开身上绑着的绿军被,躺下就睡着了。

苏娉她们几个女军医和几个女同志在一个军帐,累了一个晚上再浅眠也倒头就睡。

炊事班起得最早,五点就开始支锅做饭。

军卡返回军区继续运送兵力过来支援,前面一批运走,后面的徒步,等这批运到就可以去半道上接下一批,节约时间。

苏娉他们作为先头部队,要提前过来扎营,倒是省去长途跋涉了。

“野菜蘑菇汤。”赵班长吆喝道:“大冷天,从头暖到脚。”

苏娉拿着自带的搪瓷杯过去,伸手让他给打了一勺。

喝着鲜美的蘑菇汤,她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喟叹。

“赵班长,您什么时候去山里捡的蘑菇?”

“凌晨三点多,你们睡着了我们捡蘑菇捡柴搭灶,就是为了你们醒来能有口热乎的汤喝。”赵德发憨憨笑道:“那边还贴了饼子,香着嘞,你待会去拿一个啊。”

“……好。”

看到她沉默不语,赵班长哪能猜不出她在想什么,心里一片熨贴:“我们昨晚在车上睡了很久,你们搭帐篷的时候我们在休息,不困,精神足着呢。”

作为后勤部队,必须要保障战士们的伙食。

“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这吹牛呢。”散漫的声音由远及近,陆长风啃着馕从后面过来,搪瓷杯递过去:“加满。”

“行,加满。”赵班长难得没有和他斗嘴,从底下捞了干货,叮嘱道:“你打仗的时候注意安全,我食堂院子里还有很多的柴等着你劈。”

“你就使劲逮着我一个人薅吧。”陆长风摇头,含糊不清道:“再来点。”

蘑菇汤已经喝完。

赵班长又给了他一勺,问旁边的小姑娘:“你还要吗沈妹妹?汤管够。”

“一锅汤两根野菜三个蘑菇,你能从年头炖到年尾。”男人嗤笑道。

“要不是前两年你把友军的坦克弄坏了,我那七十几头猪……”

听他又要念叨这件事,陆长风双手合十:“行了行了,我错了行了吧赵班长,您大人有大量,忘了这件事吧。”

看着他指尖勾着的搪瓷杯要掉不掉的,苏娉下意识往后站一点。

“沈妹妹。”赵班长注意到她的动作,左手叉腰右手握着大勺搅着汤:“你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吧,怕不怕?”

“有一点,”苏娉坦诚道:“我怕自己听到枪炮声会腿软。”

陆长风惊讶于她的直言不讳,笑着打量她许久:“你哥在指挥所,无暇顾及你,让我多加照看。”

“我在前线冲锋,难免也有顾不到的时候,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打起仗来就不会回头看了。

“我知道。”苏娉点头:“你注意安全,陆副团长。”

“嗯,好。”

八点十五分,战斗打响,敌人开始进攻,第七兵团全团出击,一鼓作气压上去。

东南军区的战士们从两翼包抄,敌军开始节节败退。

从前线抬下来的伤员越来越多,苏娉看了一眼,军医们已经及时处理过,骨折的战士也是用固定担架抬下来的,没有加重伤势。

伤势较轻的包扎完又继续定上前线,重的只能尽快安排手术。

在战场上没有手术室的条件,但是时间拖不起,只能有什么条件做什么事。

大多是中弹的伤兵,在这个时候做不到完全无菌,军医想的只有减少死亡率,争取时间送到后方野战医院。

苏娉戴着棉纱口罩,眸色沉着,纤白如嫩葱的手稳稳地握着手术刀,没有心思去想其它的。

指挥所内,沈元白站在边防图前,在看敌人的军事布防。

“顾连长,”他手里的铅笔在地图上标点:“歼击机有足够的火力对敌军指挥所实施覆盖吗?”

“这是敌空军指挥所。”眉眼清冷的男人抬手,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我们进行地面攻击,敌军将携弹飞往东南军区。”

“空军的任务是拦截敌轰炸机,夺取制空权。”

意思是并不会对地面部队进行支援。

沈元白神色微凝,开始思考新的作战计划。

如果火力覆盖做不到,就只能想办法分散敌军兵力,拉长战线。

前线送下来的伤员越来越多,人手不够,苏娉需要去帮忙。

外面战火纷飞,硝烟四起,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她愣了一下,听到远处痛苦的哀嚎,甩开杂念,加快脚步。

从医药箱拿出消毒水和棉球,给伤口撒药粉止血,用绷带紧紧缠着,她朝后面的军医喊道:“担架!送回临时卫生所。”

前线的陆长风隐在战壕里,从身上取出最后一发弹夹换上。

忽然从另一边抛来两个弹夹。

他偏头。

军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陈焰眸色幽暗,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趴回去,对点狙击。

刚才的弹夹是他从旁边尸体上卸下来的。

他最近在外执行任务,没有回东城军区,直接被调来支援东南军区。

陆长风没有多说什么,换好弹夹后侧身抬手射击,只留下一句:“掩护我。”

流弹从耳边擦过,陈焰抱着狙击枪一个翻滚,到了陆长风刚才的位置,替他解决前方的敌人。

两人配合默契,陆长风打掉敌军的机枪手,又往另一边去。一直从早上八点到傍晚六点多,枪炮声渐退,才稍微有喘息的机会。

战士们疲惫地靠在树干上,抱着枪就睡着了,连赵班长连声的喊开饭就来不及听。

苏娉背着医药箱给他们处理伤口,消毒上药,因为长时间的肌肉劳累,她手略微有些颤抖,但脸上依旧温柔:“忍一忍,没事的。”

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没有犹豫,走到近前,半蹲。

原本阖眸的少年蓦然睁开眼,漆黑的眉眼半隐在黑暗中。

月光只在他脸上留下淡淡光影。

看到她,向来无波的眼底泛起涟漪。

哑声道:“阿软。”

苏娉打开医药箱的手略微停顿,她拿出碘伏,用镊子夹着棉花替他清理手背上的伤口。

一向倨傲的少年低着头,安静地看着她。

她动作很轻柔,清浅温热的呼吸落在手背上,伤口有些痒。

他眼也不眨,一直盯着她看,想说的话到了嘴边,最后又咽了回去。

陆长风倚着树干,嘴里叼着烟,看着这边。

有人扔了盒火柴过来,他笑了一下。手指抵着火柴盒推开,划燃,手掌拢着火。

甩灭火柴棍,火柴盒扔回去,他微抬下巴:“谢了兄弟。”

嘴里吐出青灰色的烟雾,男人略微侧身,肩膀顶着树干。

苏娉给他包扎好,看着少年熟悉的眉眼,扶着膝盖缓缓起身。

“好好活着。”她说。

陈焰收回伸在半空中缠着绷带的手,看着她纤弱的身影背着沉重的医药箱往前面去。

“别看了。”陆长风大步过来,在他旁边坐下:“来根烟?”

陈焰瞥了他一眼,接过烟,在他那儿点燃。

少年脑袋靠着后面,吐出一口薄雾后,眉眼间的恣意顿显。

仿佛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意气风发,战场上的沉着镇定不过是伪装。

“你喜欢她?”他问。

“是啊。”陆长风指尖夹着烟,笑眯眯道:“很难不喜欢。”

反复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陈焰也低声笑了,带着几分自嘲和无奈:“是啊。”

很难不喜欢。

如果他当初也可以这么坦荡,或许早就不是现在的场面。

“我也喜欢她,”陈焰勾起唇角,不知道在笑谁:“很久了。”

“她值得。”陆长风叼着烟,随手在旁边拽了根草,在指尖绕了又绕:“如果我早点认识她,应该也喜欢她挺久了。”

“你不怕最后赢的是我?”陈焰又问。

“那是她的选择,怕不怕都没办法。”

脊背抵着坚硬粗糙的树皮,陆长风随手把草环套在指间,随意道:“如果她最后选择了你,说明是我不够好,我甘拜下风。”

陈焰陷入沉默,抬头看着天边清冷的残月。

“你呢,也别把目光局限在我身上。”陆长风懒洋洋道:“她身边出色的人可不少,别只来我这放狠话。”

陈焰神色淡淡,回眸看他。

男人眉眼锋利,五官硬朗,下颚线利落分明。

他身上的血腥味很重,散漫的神态压不住戾气。

抽完这支烟,陆长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他随口道:“有件事也许你心里也清楚。”

“苏娉,不像是个会回头看的人。”

陈焰看着他大步往指挥所而去的背影,眉头紧蹙。

最近三天一直在持续战斗,战士们休息不到一两个小时又要轮换上战场,伤员越来越多,指挥部已经在往北城求援。

苏娉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有一个战士出现奇怪的情况,明明眼部和脑部没有外伤,可他就是说自己看不见了,不管怎么试,都没用。

在战事持续到第八天的时候,又有战士出现幻觉,陷入极度的痛苦,也有红着眼抱着枪咬牙切齿要往前线冲的。

“有五名战士听到枪炮声就会惊颤,肌肉发紧,不敢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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