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你妈么？”
揪着男生的衣领出了包厢,还在走廊里，就给这男生直接摔在了墙上，男生疼得嗷嗷叫。
苏潮眼底带笑,依旧是那副浪荡模样，语气却嚣张至极。
这事儿一出，旁边嬉闹的人也都纷纷跟了出来。
人群里不知谁问了一句,“这人谁啊？”
“康荣百货的小公子李康明呗,估计喝高了，整这些乱糟糟的事儿。”
“我想也是，不然有钱找什么姑娘不好，搁这儿tōu • pāi女孩儿,而这姑娘还是徐哥带来的吧,胆儿真肥。”
“这姑娘长这么绝,是我,我也心动。”
“刚才李康明就一直跟人家献殷勤，人家没理会。倒也没想到他这么龌龊,约不到就tōu • pāi。”
“潮哥也认识这姑娘吗？竟然会给一个女孩儿出头？”
苏潮无视周边人的小声议论。
脚尖勾了一旁的椅子,大喇喇一坐，他从张恒手里接过捡起的手机，拿在手中掂了掂。
尔后,对着面如土色的李康明晃了晃，要笑不笑问：“朋友,自己摔还是老子帮你？”
“我不敢了，我下次真不敢了……”李康明痛哭流涕,“我就是喝多了，人有点不清醒……潮哥我真不敢了……”
张恒啧了一声，不予置评。
英才附中的几个男生扯了扯他,“怎么办？恒哥你劝劝？”
张恒想起苏潮以往在英才附中的杰作，冷哼一声，“你劝，我tā • mā • de不敢。”
“不是，这要闹起来，会不会有人报警？”
几个女生愤愤不平：“tōu • pāi人女孩子还有理了？还特么敢报警？”
“话是这么说……我怕潮哥给人踩废了。”
张恒一个头两个大，他们这群富二代时不时就搞一出事儿，以往都是花钱了事。
后来出了徐婳跟苏潮那事儿后，他们俩一个出了国，一个转了学。
连苏家跟徐家都不太好放肆，他们在英才也就夹紧了尾巴。
最近他们才被学校警告过，再犯事可真要打包袱滚回家了。
虽然这事儿确实不能怪他们。
学校可不管那么多。
更别说这个社会很容易同情弱者，哪怕这个弱者可能就是始作俑者。
哭一哭，再适当地示弱一下下，舆论风向很容易就转变。
眼见走廊里有不少人开始拿手机拍照，拍小视频。
张恒还没想好怎么办，就见一直不吭声的小姑娘从人群里走来。
少女身上罩着属于苏潮的那件黑色飞行夹克。
两人身高差距，oversize款的飞行夹克套在她身上恰巧遮住了她的裙摆，跟她黑色玛丽珍小皮鞋还挺适配。
小姑娘扎了高马尾，发尾卷曲，她本人长相又偏向二次元那种纯欲风，这两种叠加起来。
乍一看，有种蒸汽朋克的既视感。
张恒稍一愣神，瞧见小姑娘端了杯冰柠檬水，走到李康明面前，手腕一翻，冰柠檬水哗啦啦地浇了他一脸。
正在流泪的李康明：“……？”
浇完李康明，她去苏潮手里拿眼镜小哥的手机。
苏潮黑眸微眯，没给，语调薄凉，“干什么？”
“拿手机啊。”
苏潮眸色更深，轻嗤一声，“大人处理事儿，小朋友躲一边儿玩，明白？”
汪林莞：“……”
她没想到，即使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她都跟他一个年纪了，还要被当成小朋友。
真的……
好气！
忍住想要打死他的念头，汪林莞平复了心情，目不转睛望着他。
平时总是没个正行不太爱计较细节的某人，这会儿意外地不好相与。
咖啡厅灯光足，暖暖地打在他冷痞的脸上。
没了飞行夹克，少年里头只套了件V字领黑色羊绒衫，袖口半卷，正从兜里摸烟。
手腕上那颗泰迪熊吊坠随着他摸烟的动作轻轻摇曳，这么可爱的玩意儿，跟他本人雅痞的气质完全不搭调。
汪林莞腹诽他清奇审美的同时，不禁开始疑惑。
这人……
还真的信了算命先生的话，搞了一串转运手链啊？
视线在苏潮脸上短暂停留一瞬，她有些懵逼。
明明刚才还一副很讨厌她的模样，眼下又替她出头……
瞧这幅表情，是真的在生气……
汪林莞很久之前就意识到，苏潮虽说有双特招人的眼睛，爱笑，带点痞。
比起她表哥陆染白那种白切黑的伪高岭之花，更容易令人亲近。
事实上，他安静不笑时，身上隐藏不住的戾气，令人不寒而栗。
有那么一瞬间，让她有种如果她开口劝了，他会连带着将她跟tōu • pāi她的坏蛋一块送上西天的错觉。
但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放任他真的把人揍一顿。
原本有理的，也会因为动手了，而变得成了施暴者。
更何况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
确定吗？
汪林莞思绪乱飞，葱白的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摸上了他微乱的黑发，跟rua狗狗一样狠狠rua了一把。
苏潮手指一僵，有点懵，黑眸敛起不太友善地望着她。
触及到他不友善的眼神，汪林莞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糟糕！
她差点忘了，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不是她的亲亲老公。
但——
做都做了，也不好认怂。
回笼心神后，汪林莞略略欠身，手指还搁在他头顶，rua啊rua的，眉眼弯弯丢下一句，“小朋友说她想打个电话，可以吗？哥、哥！”
苏潮：“？”
苏潮：“……”
小姑娘的一句“哥哥”带着无以名状的香甜，仿佛在无数个亲密瞬间，她也是这么喊他。
苏潮理不清楚个中滋味，怪异，别扭，又难以抵抗。
没等他回过神，手里的手机已经被小姑娘抽走。
气氛被烘托成这样，张恒他们几个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目前的危机。
一群人眼睁睁看着小姑娘拿了李康明的手机，拨了110。
电话很快接通，小姑娘清甜的声音里透着被欺负的委屈，“喂？警察哥哥吗？XX会所有变态tōu • pāi狂，嗯对，我还在上高中。”
“一个好心的哥哥帮我出头摁住了他。”
“地址吗？地址在东明路176号……”
“我有点害怕，警察哥哥你们能不能快点过来？”
一句害怕，一句高中，让李康明彻底白了脸。
他突然觉得，与其进局子，还不如被揍一顿来得舒坦。
会所就在十七中门口，而学校附近，势必有派出所，这个派出所距离十七中跟西分都不远，苏潮熟悉的很。
他转学到十七中后，总有一些不长眼地过来碰瓷，被他揍得妈都不认。
末了，进派出所，然后就被他大哥拎回去抄写苏氏家训。
一行人进了派出所，做笔录的警察小姐姐抬头看了一眼，脸上写着大大的“怎么又是你们”这几个大字。
苏潮轻车熟路地往椅子上一歪，没心没肺地跟女警小姐姐打了招呼，“姐姐好。”
警察小姐姐呵呵一声：“行啊，又打架了？”
张恒委屈地举了手，“小姐姐，我们这次可是见义勇为抓了变态tōu • pāi狂，一丁点儿事儿都没惹。”
警察小姐姐瞥他们一眼，完全不信，转而和蔼可亲地问汪林莞这个当事人，“小姑娘，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
……
笔录做的很快，这事儿处理的也挺迅速。
手机里找到了被拍的照片，李康明毫无辩白可言。
临出门，警察小姐姐叫住了苏潮，拍了拍他肩头，语重心长地嘱咐，“见义勇为不挺好？弟弟以后要继续保持啊。”
“以暴制暴不可取，多学学人小姑娘，知道第一时间寻求警察帮助。”
说完，警察小姐姐好心地给苏潮发了本普法小印册，“拿回去好好学着，长这么帅可别误入歧途铁窗泪。”
苏潮：“……”
……
从派出所出来时，汪林莞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飞行夹克。
外头雪还没停，温度倒是又降了些。
待在室内不觉，出来才感受到了温度的参差，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冻得人无比酸爽。
她平时穿惯了短裙，无论冬夏。
倒也不单纯是小姑娘的爱美情节，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种冷刺激，能让她时刻保持清醒。
身上的夹克仍留有余温，淡淡的烟草味儿混合着一点类似香水的味道，像极了雪后的松木香。
苏潮哥哥不会还骚气地喷香水吧？还是说沾染了哪个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儿？
汪林莞拉了拉往下滑的飞行夹克，悄悄抬眸瞥了苏潮一眼。
少年单手插兜走在最前头，没抽烟，往嘴巴里填了颗蓝莓糖，咬得嘎嘣脆。
大概心情不好，从出来到现在，这人都没跟她搭过一句话。
倒是他身后的一群中二少年叽叽喳喳个没完。
“我靠，怎么突然这么冷！冻死爷了。”
“刚刚吓死老子了，还以为又要被叫家长了。”
“我不能再被叫家长了，不然一准要被退学。”
“啾啾！恒哥，过来一下！”瘦猴扯了扯张恒的手臂，偷偷瞄了眼出了派出所开始，从头到尾都没吭声只是沉默抽烟的苏潮，“潮哥怎么了？被鬼附身了？这么安静。”
张恒敲他脑袋，提醒他，“你小声点，活腻了你。”
瘦猴：“……”
“恒哥，你有没有觉得，潮哥有点不对劲儿？”
“他不是最讨厌别人rua他脑袋？”
“这妹妹rua他脑袋时，我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生怕下一秒他条件反射地给人小姑娘送上天堂。”瘦猴咋舌，“但他竟然没反应？？”
“兄弟，你要想他那会儿有可能被rua懵了。”
“嘿嘿嘿，其实我也有点想rua——”
张恒冷笑：“我看你想原地去世。”
汪林莞听到瘦猴那句“他不是最讨厌别人rua他脑袋”时，不由停下了脚步。
婚后，苏潮怕她寂寞，特地给她养了只哈士奇，平时拆家时，她习惯去rua二哈的脑袋安抚它。
有时候工作忙，放了自家老公的鸽子，回去就rua他黑发，虽然大部分时候是，她才rua上去，就被苏潮摁在各种地方和谐。
末了，所有的不爽和烦闷，都从她身上爽回来。
跟他在一起的几年里，汪林莞深刻认识到自己年少时对苏潮“痞帅又纯洁”的直男人设100米厚的滤镜的错误判断。
这人要么对女孩子完全无感，一旦开了欲念的闸口，简直能给人折腾到只有哭唧唧求饶的地步。
刚才瞧他那个要把人打死的劲儿，她没想太多就习惯性地rua了上去，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
该不会……伤了某人的自尊心吧？
毕竟，以他现在的情况，还处于青春期的中二校霸时期，讲究的就是一个酷帅吊炸天。
被一群小伙伴公然瞧见女孩子rua他脑袋，心情不爽也是应当。
要不要哄哄他？
汪林莞心里嘀咕着，想到以往这人最喜欢把她当兔子一样rua，也不知道在这个平行世界里，苏潮哥哥还有没有同样的爱好。
想明白这里，她闭了闭眼，打算小小牺牲一下自己，然后哄哄他。
苏潮还不知道自个儿成了想被群rua的对象，他心里很少藏着事儿，不爽的时候就喜欢抽烟。
碍于小姑娘在身边，忍了忍没抽，只咬了颗糖。
那些不正经的梦已经让他心烦不已，好不容易就快淡忘时，偏偏又再度遇见这个小姑娘。
瞧见她的那刻，梦里乱七八糟的画面疯了似地往脑海里钻，过于真实到让他以为自己是不是真跟这姑娘上过床。
且，是涩情到令他无语的程度。
单单只是这个也就罢了，这姑娘明显是徐易洵带来的，甚至很大程度上，跟徐易洵关系亲密，保不准真是小女朋友。
苏潮对女孩子从来没什么耐心，也没什么想法。
头一遭对一个女孩儿莫名其妙地在意，而，这个女孩子很可能是兄弟的女人。
他，在梦里肖想兄弟的女人。
这个认知，让苏潮觉得荒唐又变态。
短暂的恍神间，身后忽然传来小姑娘清甜带软的声音，“要不，我也让你rua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