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出现,就只是为了让我意识到,这红尘有多残酷?”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真相确实如此。”天帝点了点头,面上没有一丝的怜惜:“所以,你还要喜欢他吗?”
“不了。”
沧歌摇头,她觉得自己太累了。
“不用你动手。”
她明明全身疲惫不堪虚弱不已,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仿佛拥有了洪荒之力,拿起了自己一直放在枕头下的匕首,用力的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当沧歌依然了无声息时,天帝的结界才打开。
琼华此时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平静,那纤尘不染的白衣,更是血迹斑驳。
“天帝!这是为什么!”
他只是想要和她好好在一起,仅此而已。
“琼华,你已经荒唐了八世,如此还不够吗?”
天帝没有丝毫悲悯之色:“她是你的心魔,是你的生死劫,你不明白吗?”
“我已经活了数十万年了!这数十万年来,我一日复一日心如止水,这平静的生活好不容易有了一丝波澜,为何你们都要想办法让我从涟漪的状态变成漩涡?”
“朕这样做,也只是为了你好。”
天帝不懂情爱,他只觉得,这个昔日的好友,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已经变得是不像他。
“为我好?为我好那就让我和她在一起!”
天帝像是看着怪物似的看着他:“人间凡人的寿命,与你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你确定你要与她经历这生老病死?”
“只要与她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
看着此时对爱情这么卑微的琼华,公子长琴有些无奈叹息。
“当日,又何必无情呢?”
天帝同公子长琴一样长长叹息。
“你是神仙,她是人,上一世她是妖,最初你们是师徒,你看,天庭不允许的恋情,你们两个人都占了。先不说你们两个总喜欢玩禁恋,就是人间六十年的轮回,你要一世又一世的看着她从你的身边出生又老死,面临一次次的离别吗?”
“你说的对。”
琼华背过身:“我是神仙。”
就因为他是神仙,所以他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他,因为他的身份,一次次的让她受伤。
“你如此想就对了。”
天帝以为他想通了,便欣慰的点头:“走吧。”
谁知当他转身过后,那个刚刚还站在他面前的白色人影,顿时就消失不见。天帝用仙法追踪时,发现,他果然是跟去了地府。
公子长琴看着琼华追到沧歌,便将她拉倒了一旁的桌椅,当琼华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公子长琴意识到,地府的对话,正是他之前梦到的。
他很想知道沧歌的第九世,便直接略过这一幕。
第九世的沧歌,叫做颜朝歌。
这一世,和前八世都不同。
这里,没有什么朝代,没有什么王公贵族,更没有皇上。
这里,水泥建筑遍地,一片片的高楼大厦。与他熟悉的环境不一样,这里的人都开着会跑的盒子,坐着会飞的大鸟。
这里,士兵们手中不拿矛盾,拿shǒu • qiāng和电棍……
此时的沧歌,变成了颜朝歌。
她自幼与医药为伍,日子过的很是孤独,就是连亲生父母也都是忙碌与公司的运营而停不下来。
颜朝歌的爷爷也察觉到她的生活过于烦闷,所以收养了一个义子,成为颜朝歌的玩伴,也是颜朝歌的哥哥。当看清楚那男子的面容时,公子长琴呆愣了片刻。
本以为这就是够吃惊的了,可是接下来当看到颜朝歌过生辰,那一直不曾露面的颜父,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出现时,尤其是看到那张脸时,公子长琴的反应,就和颜朝歌在晋国第一次看到了九皇叔那般惊慌与欣喜。
“九皇叔!”
公子长琴突然有片刻理解颜朝歌了,她当时见到九皇叔并不是因为九皇叔好看,而是因为九皇叔和她在第九世的父亲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自从看到九皇叔与颜路后,公子长琴可以说是,格外的认真看着画面里的情节。
他记得,魔界的鹿启曾经说过,如果要是让她找到沧歌,那么他便不会再将沧歌让给琼华。公子长琴特别想知道,琼华知不知道此时的沧歌正被鹿启所觊觎?
可惜的是,当他一直看到颜朝歌被颜路设计车祸而亡时,他也依然是没有瞧见琼华的身影出现。
“看来,第九世,琼华是如沧歌所愿,一直没有出现,让她平静的度过了一声。”
公子长琴点了点头,经过第九世,看到了那么多的高科技,他理解了颜朝歌时不时蹦出来的一些诡异又新鲜的词汇。
画面一转,却见那景象又回到了天上。
此时的琼华,满头白发。
他负手而立,身边站着的,是一抹清瘦却又给人一种坚毅气质的女子。
“司命星君。”
只不过刚刚开口而已,他就开始咳嗽了几声。
“上仙。”
女子安静的立于他的后侧,静待他的吩咐。
“沧歌轮回之前,与你最是交好。我知自她轮回后,你对我颇有怨言。”琼华如此直白的陈诉,倒是让司命星君有一些不好意思。
“你也知晓,沧歌她对我的深情,你现在也明白,我对她的情谊,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上仙请说。”
“我以自己所剩五万年修为,换来与她一世美满姻缘,如今精力不足,怕是要先入轮回,还望你等到沧歌九世生死劫来时,莫让她再入轮回隧道,直接让她依附于一个与我年龄相符的女子身上。”
人的几十年太过短暂,他怕。
“我怕,我等不了了。”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怕,当她轮回十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成了那般模样,他还如何让她对自己心动呢?
“是,司命记住了。”
琼华转身入轮回,成人。
司命星君落泪,背身擦泪的时候,公子长琴看到了司命星君的脸是一清时,他已经没有先前的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