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破阵离开这个小世界后,却发现他们出现的地方不再是先前的密林,而是一处白鹤撩翅的湖畔旁,特别是………
回归了女性躯体的白堕看着跟他们一起出来,并且被她抱在怀里嗷嗷大哭的婴儿时,便是一个头两个大。
唇瓣紧抿的咸陶只是看了一眼,当即冷漠的御剑离去,显然还在气恼她先前的所作所为。
“阿陶,这个孩子不只是我的,也是你的,所以你得要养才行。”可是白堕的这一句话,注定只能随风而扬。
“唉,你别跑啊!”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声,瞬间阻止了白堕想要拔剑追他的冲动。
“嗐,崽啊崽,既然你爹不要你了,你娘要你。”拉长着脸,叹了好大一口气的白堕看着这同她没有半点儿血缘关系的小屁孩,便觉得脑壳子生疼。
这孩子怎么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见鬼鬼。
因为她没有带小孩子的经验,便打算先回魔域,同时也趁机想一下如何安排这孩子的去路。
何况人魔殊途。
手中魔气翻转,紧接着下一秒,便见她的面前缓缓展开一个由千百朵彼岸花组成,边缘泛着红光,内里电闪雷鸣的七星九罗传送阵。
接触到魔气的草木瞬间枯萎焦黑,在她随着阵法消失的那一刻,更引来了正在周边巡逻的正道修士。
当他们赶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有土焦叶枯之景,空气中还残留着少许未散魔气。
这里,曾有魔族来过。
先前的白堕在一阵灭顶的眩晕感远去后,便发现她正脚踩着自家后院的黑土上,边上站着的正是血魔——古月。
一个身形高大,却生了张清隽相貌,左脸上描朱砂藤蛇,爱好养花种草的男人。
“小白回来了。”
“嗯。”白堕见到好友后,便将她近几年收集到的碧血鸡藤递过去,“我这一次收集的数量可能有点少,不过应该够你用一段时间了。”
“好,难为你出去玩的时候还记得我了。”古月接过她手中的碧血鸡藤,人也顺势凑了过来。
不可置信地看着被她抱在怀里,眉眼同她有着几分神似的婴儿,拧眉道:“小白,你可别说你消失的这几年里,就是跑去生孩子了。”
此言一出,瞬间石破天惊,就连一些路过之人也皆是竖起了尖耳,想要探听一下八卦。
“你乱说什么瞎话,我年纪轻轻的怎么会想不开将自己给交代出去,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还有你知道怎么养孩子吗?”
因为像他们这种拥有着高阶血统的魔族在一出生后,就是被扔进血窟或是血池中自生自灭,等能在里面活到三四岁后,就能自己走出来。要不然的话,她怎么会一头雾水地不知道养孩子。
古月摇头,道:“要不你去问一下月姑,她孩子生得多,应该会知道。”
“你说的也对,我现在就去找月姑。”说完,白堕便抱着孩子跑得飞快,完全不理会她给其他人留下的惊吓。
同古月交好的影魔凑了过来,摸着下巴,八卦道:“你说小白孩子的父亲会是谁?是少魔主的还是小白一直跟在屁股后面跑的那个佛修?要么就是她养在明月宫里头的那群莺莺燕燕的。”
若都不是的话,那就只能是哪位不知名的勇士了。
“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我知道的是,这天兴许会变了。”古月斜睨了他一眼,随即化成一团黑雾离去。
“啧,整天就只会卖关子。”
“不过你不告诉我,老子自己去查。”
另一边。
从三千小世界中出来,回到药王谷的咸陶因为过度使用小世界里供奉给他的香火而遭到了反噬,加上体内的排斥而陷入了昏迷之中。
在他昏迷后,与他共生的黑血藤也跟着陷入了长久的昏迷之中,并不忘用藤条将他给包裹成一个球状。更伸出细细长长地,又带着刺的黑藤将洞府各处能破门而入的地方都封死起来。
命运的轨迹,开始往不可逆转处飞奔。
血月,红云,黑山深木,蝙蝠象征着自由的魔域之中。
刚从月姑那处回去的白堕正满脸划过黑线,特别是看见这用爪子抓着她衣襟,饿得哭喊着要吃东西的小兔崽子时,更是脑壳痛。
月姑说人类幼崽在一岁前需得要用母ru喂养,可是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里能弄来啊!
无奈之下只能再去九州大陆一趟,同时还要去找阿陶同禹之,前者是要将他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还于。
说到禹之,她之前好像看见禹之也同他们一起进入了那个黑洞,可她为何都没有遇到他?
“嘶。”还未等她有所行动,那饿极了的婴儿却抓住了她的衣襟处张嘴咬了下来。
“啊疼,崽啊崽,你别乱咬,信不信等下我打你。我告诉你,我这一巴掌下来,你可能会死。”疼得龇牙咧嘴的白堕真担心她一巴掌能将这个弱不禁风的人类幼崽拍死。
当下便提着他的后衣领子扔进了一个软绵绵,又生得像头胖头鱼的黑色液体中,防止这小子儿想不开咬她。
可是等她来到九州大陆后,却是遍寻不到那两人的踪迹,仿佛他们人间蒸发了一样。
后面的她为那个孩子取名叫吉祥,寓意吉祥如意,岁岁平安,并寻了处环境清幽的普通小村庄将孩子拉扯长大。
由于她的脸过于张扬,她便换了一张只能称得上相貌清秀的皮子。
随着吉祥一天天地长大,容貌一点点地张开,她奇迹的发现,这崽怎么长得同禹之那么相似。
凑近了瞧,简直就像是禹之的缩小版一样,特别是那么多年了,她仍是寻不到禹之的半分下落,却又得知他的魂灯并未熄灭时,便从心里打起了鼓来。
难不成之前咸陶生的,便是………
咦,白堕不知想到了什么,当即一阵恶寒缠身。
当她还在胡思乱想中,竹篱笆外也正有一个身着月白色广袖长袍,头戴白玉簪,手上提着一包糕点的男人正踩着漫天浅阳朝她缓缓走来。
“小白,是我,我来找你了。”
“阿陶你终于来找我了,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拉扯着孩子长大有多么的不容易。”白堕看着这个一走就是十多年的男人,当即气得牙根痒痒。
“对不起。”脸上挂着歉意的咸陶朝她走近,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这些年你辛苦了,以后我会和你一起养大我们的孩子。”
正准备抄起扫帚的白堕:“???”他在什么说阴间的牛马话???
咸陶担心她没有听清楚,复道:“那个孩子,不是我们的孩子吗。”
“阿娘,我们今晚上吃什么。”刚睡醒的吉祥在推开门后,见到的便是白堕正不小心撞进咸陶怀里的一幕。
连带着他现在不知道应该是进,还是退。
“吃鸡,今晚上吃鸡好不好。”白堕见到她拉扯的崽再过不久就要物归原主了,心里竟有不舍,又有种终于解脱了的轻松感。
“吉祥听阿娘的,不过这位叔叔是?”吉祥本想要拒绝的,不过此刻的他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等待解惑。
“我是你的父亲,吉祥喊我爹爹就好。”咸陶看着这个完全像是缩小版边禹之的孩子时,心下顿生厌恶,可面上仍是端着儒雅笑意。
“爹爹吗?”
“对,他就是你的爹爹,吉祥之前不是一直吵着闹着想要见你爹爹吗,现在你爹爹回来了。来吉祥,快叫爹爹。”白堕知道他们父子二人许久未见后感情肯定会有些生疏,便忙着当那调和剂。
歪了下脑袋的吉祥看着眼前这个与他并没有半点儿相似,甚至他能感觉到不大喜欢他的男人时,问:“爹爹,你真的是爹爹吗?”
“嗯,我是你的爹爹,只是这些年没有回家,让你们母子二人受委屈了。”而咸陶代入父亲的这个角色身份时更是极快。
白堕想着,既然他们父子二人要培养感情,那她就随便去煮个饭好了,正好她的储物袋里还囤了几百只杀了又拔了毛的老母鸡,公鸡和小鸡。
说到鸡,那么今晚上便吃泡椒鸡爪,辣炒鸡杂,鸡油蒜香小白菜和一盅香菇老母鸡汤,红焖鸡块。
如今时值暑气炎热,夜间清风拂墨荷的夏季六月,白堕都会习惯地将饭菜端到院中吃。
当净了手,接过米饭的吉祥看着满桌的鸡肉后,瞬间垮下了一张脸,闷闷不乐地戳着手上的米饭。
“娘亲,为什么我们要天天吃鸡。”
“自然是因为鸡肉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了。”并不觉得吃了一个多月鸡肉有哪里奇怪的白堕,正给自己夹了个大鸡腿啃。
“哪怕鸡肉再好吃,也架不住天天吃,何况吉祥现在正是长身体的阶段。”咸陶茹素多年,加上现已到金丹期,对于口腹之欲并不怎么看重,可只要是她做的,他都会吃。
“爹爹说得对,娘亲以后不能总是吃鸡了。”甚至那么久了,吉祥都不知道娘亲到底是从哪里买来那么多的鸡,又藏在了哪里。
“哼,我煮饭给你吃,你还不乐意了,大不了以后别吃,省得惯得你的。”白堕见被嫌弃,当下决定今晚上再多干两碗饭。
咸陶见她吃得连嘴边都沾了油,当下用帕子为她拭去,道:“以后的饭菜由我来煮可好,而且我也舍不得小白整日围着灶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