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云轩从厕所出来的时候气的脸颊还是鼓的,小牛似的呼哧呼哧的喘气儿,把气儿全撒在排骨上了。
一口气不小心把整盘排骨都啃完了。
“他那张嘴说你什么了?”江忻棠看戏似的笑。
柏云轩嘴里塞着一大块橘子,说话含糊,“他说我像仓鼠。”
江忻棠愣了半天,偏头笑出了声,笑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柏云轩懵了,“你也这么觉得...”
“怪可爱的。”江忻棠笑够了,凑近,“你问问他最喜欢什么动物?”
“动物?”柏云轩乖乖给那个臭男人发了个消息。
——你喜欢什么动物?
他要敢说别的动物柏云轩就给他一棍子。
隔了两秒。
——仓鼠。
柏云轩堵着的气儿憋在心口慢慢散了,埋头啃了口西瓜,手底下偷摸发了一句,原谅你了。
回到校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柏云轩下车冲着江忻棠说再见。瞧着车开远了,低头给江一柯发消息,问他到哪里了。对面说还有半个小时。
柏云轩就在校门口晃,晃的值班室保安都出来问他是干嘛的,说他跟陀螺似的在原地转,转的人头都晕。
他瞧着还有二十几分钟了,江一柯开车回来,应该会先去小区把车停了再过来。柏云轩又从保安眼前晃过,窜这步子跑进了地下通道,准备去小区里面把江一柯截了。
他应该会被吓死。
柏云轩边想边傻乐。
小区里没多少人,大晚上的有点儿黑,除了单元楼门口的一排路灯还亮着些光,柏云轩就在楼门口的路灯下傻站着。
大夏天蚊子多,他又是个爱招虫子的体质,站在等下面不一会儿就咬了两个包,他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嘴里偶尔小声哇一下,一会啪的一巴掌扇自己腿,一会儿又在原地跳,远看跟做法事似的。
“还不来,再不来我就被虫子吃了。”柏云轩撅着屁股,弯腰在看自己腿上的包,可怜兮兮的,嘴里还念叨,“走开走开。”
正在原地骂骂咧咧的时候,他抬眼瞄到了地上的影子,高个,长腿,单手插个兜慢慢的在向前走。
柏云轩直起腰,一句江一柯还没喊出来,一双手臂伸出死死环住了他,一口热气从耳后扑过来,脖子痒,缩了点肩膀,他闻着熟悉的味道,脸一红,“你回来啦。”
“回来了。”江一柯脸埋在柏云轩的脖颈上,说话的时候气息又湿又热,“你也不和我说你站在这儿,就一个人傻站着,不怕我开车直接去学校?”
“你这不过来了嘛。”柏云轩扬着音调,声音也软了,两个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江一柯抱的太紧了,勒的他动弹不得。
“我...腿又被咬了。”柏云轩小声说,脚抬起来,小腿又在江一柯裤子上磨了两下,他总是喜欢做一些奇怪动作。
“上楼。”江一柯笑着松了手,柏云轩说好,转身刚准备朝门里走,下一秒身子突然腾空,整个人倒了个方向。
江一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柏云轩又羞又急,“我们进屋再抱,外面别人看到了。”
“没人。”江一柯抱着人就走,进了单元楼里。叮咚一声,电梯门一开,里面站了个提着青菜萝卜的老头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撞了个正着。
柏云轩羞得慌忙把脸埋江一柯怀里了,还用手捂着。剩下的随他折腾了。
电梯里空气凝固,老头自己也尴尬,中途咳了一声,门一开,跨着步子就冲了下去。
瞧着没人了,柏云轩感受到了这人轻轻颤抖的身子,胸口轻微起伏,他抬头怒着眼,委屈骂,“你还笑。”
江一柯还抱着不肯放,非要抱着把门开了,锁了,连灯都没来得及开,直接抱着扔上了沙发。
柏云轩吓得要死,被人压着躺平在沙发上,他小声嘟囔,“就分开一天,你怎么这么饥渴啊。”
江一柯埋在他身上笑了半天,“那我控制一下。”
眼看着人要起身了,柏云轩慌忙拉着人手臂往下拽,“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把江一柯又拽倒在了自己身上。
上面的人支起手臂,跪跨在沙发上,把柏云轩环在了身下。他低着头,手捧着柏云轩那张茫然的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柏云轩还是受不住这人死死盯着的眼神,他打岔,“我们先把灯开了吧。”
江一柯顿了半天,竟然答应了,起身快速拍了一掌开光,客厅开了微黄暖光。
柏云轩半边身子都还没起来,接着又被人推着躺了下去,瞪圆了双眼,眨巴两下看着脑袋上方的人。
“哥你又变好看了。”柏云轩嘴里还是把不住,想什么说什么,说完了也不想后果。
他就眼睁睁瞧着江一柯笑,瞧着他眼里意味不明。
刚亮起的光又被人遮了下去,江一柯俯下身子吻了下去。前几秒还有点儿用力,想了那么久的宝贝到手了。他放松了些力气,温柔,小心的轻啄着那块软唇,含着,吮着,若即若离,把柏云轩吊昏了头。
他胸口起伏着轻微喘气,睁眼瞧着上方的人,手一勾,抬头自觉在对方唇上又啄了一下。
江一柯低头吻着他的鬓角,侧脸,耳垂,一点点的在上面留些了滚烫的气息,烫的柏云轩心尖发颤,手抓着那人后背的衣料不敢动。
江一柯扶着腰的时候手下一滑,不小心按到了柏云轩磕到的地方,那小子嘶了口气儿。
“怎么了?”江一柯抬起身。
“早晨磕在桌子上了。”柏云轩坐起身子,扒开了点儿裤腰,早晨红了的地方不出意外的青了。小腿上还挂着三个蚊子包,发红发肿,看着怪心疼的。
江一柯起身拿了瓶药膏,柏云轩抬腿搭在他大腿上,躺展了让江一柯给他涂药,自己在那里仰着头看客厅天花板的吊灯,还在数上面画了几颗星星。
涂完药柏云轩自觉收起了腿,手里随便捏了根黑色线转,“你累了吧。”他朝里挪了点,留了半边的沙发,冲着人笑,“给你躺。”
江一柯躺下了,半边身子都挂在外面,柏云轩被按在怀里笑,闹着闹着就换了位置,柏云轩翻身跨坐在了江一柯的身上,猫似的趴在他胸脯上一动不动。
那个姿势看起来不仅不优雅,还有点过度的暧昧。柏云轩自己心里也知道,但房里又没人,怎么样也没人拦着,但当门锁突然咔嚓一声响起的时候,他被吓的不轻。
浑身被电击了似的一颤,翻身下去的时候没站稳,倒退几步后踢翻了垃圾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门锁开的急,柏云轩想着应该是柏沉松,他正发愁该怎么解释的时候。
“你们都在啊。”梁峰站在门口,手里拿了把钥匙。
柏云轩一瞄钥匙,那是他哥手里的那把,上面还挂着一个小猕猴桃装饰。
这是已经进展到随意托福钥匙的地步了啊,下一步是不是计划哪天直接通知他吃喜酒了。
“你....”柏云轩一只脚还踩在巧克力纸袋上,坐在地上半天没动静儿。
“你哥刚做完手术,我回来帮他拿几件衣服。”梁峰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说柏沉松只是喝水呛到了。
柏云轩在大脑里反应了好一阵,在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听错了,“手,手,手术?”
梁峰洗好手出来,手里攥着团纸在擦手,他看着柏云轩点头,“对。”
“手术!!”柏云轩嗓子快扯破了,从地上蹦起来的时候膝盖又顶在茶几上,“什么手术啊?我为什么不,不知道?”
柏云轩世界观都快崩了,这算什么事儿啊,手术做完了他这个做弟弟的什么都不知道。柏云轩难得严肃遮着个眉头,仰头盯着梁峰。
“阑尾炎,昨天晚上突然疼的,已经做完了,住院一周。”梁峰这人说话做事儿看着稳,也不笑,他盯了柏云轩半天,“他没事。”
“没事也不能不给我打电话啊。”柏云轩是真生气了,说话都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