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中,随着皇帝的离开,众人一个个全都退出去。
瑾贵妃脚步一顿,凤眸扫过仍旧跪在殿中的容若,离开前,留下一句话:“本宫给你们一刻钟。”
曾经容若帮她解了困住她半生的疑惑,否则她依然活的不明不白当中,连仇恨的对象都找不到。
瑾贵妃一身雍容,凤穿牡丹的紫红色凤袍拂过门槛,眼眸微垂,眼角眉梢刻着最后的一丝仁慈。
等到脚步声远去,容若身子一动,才发现整个人僵硬成了一块冰雕,这么一抬头,冰雕破裂,一条细线从脸部开始一点点延伸,直到全身,碎裂成沫。
殿中静寂无声,她缓缓站起来,膝盖又麻又疼,那块骨头好像坎了把尖刀,一点点刮擦着,叫她快要站不住。
她一张脸平静到极点,就成了麻木。
可是脑海里,还在回荡着那句话。
冷漠无情,出口成冰。
“今后婚嫁自由,视如陌路。”
容若僵硬的脸扯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眸子一抬,看向那人。
玄衣玉面,清隽无双。
曾经一点点走近的距离,面对一场指责,控诉,困境,顷刻间,全部崩盘。
容若笑着,眼中带着嘲弄,只有心知道,呼吸都带着疼痛。
“静王。”她不想太过狼狈,把声音压的很平,大概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最后出口,只剩下平平无奇的两个字:“也好。”
春风一度,衣袂翩飞,行走的岁月,早就埋没在过去的洪流当中。
擦肩而过时,容若盖住眼帘,钝痛的膝盖拖着腿,心空了一截,浑浑噩噩的飘着走。
脚尖提到大殿门槛,她吸了一口气,背对着他,笑着,却比哭还难看,“公子砸我一千两,休我如何。”
静王金口玉言,两姓婚约已经不作数。
只是当日那句话再次说起,少之调侃,多了几分苦涩难言。
慕北辰面色寡淡,转眸看着她的背影,薄唇微动:“好。”
容若轻笑出声,眼睛眨了一下,将里面的酸涩眨回去,垂头压着下颚,好像这样能使得胸腔的那些酸水全都倒流回去。
那日寿康宫里,面对容媛的步步紧逼,容若避无可避,知道她入了天牢,后面的人才会露出水面,或许可以找机会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