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顾与覃如意不知在房中对峙了多久直到屋外传来穆秀秀的声音:“小娘子,知县和他的娘子来了!”
苏北顾好会儿才反应过来是陆有道过来了,她道:“把他们请到前堂我稍后便到。”
覃如意的神情有些微妙语气也很耐人寻味:“从县城到这儿路程不短,来得还挺早的。”
苏北顾仿佛听不出她的醋意道:“我们要早起做功课所以习惯了早睡早起……”
说着顿了下,仔细一想自己虽然每天都起得很早,但是往往会在房里待到很晚直到覃如意也起床了,才一块儿吃早饭。所以并不是陆有道来得早,而是她起得晚了。
“咳,时候不早了,阿覃姐姐去洗漱吧!”苏北顾扔下这话转身去将自己另外一套道服找了出来穿上。
覃如意见她没有要求自己脱还道服,干脆就这么穿着了。她洗漱好出来的时候,苏北顾已经在前堂会客了。
……
邱知县听陆有道提及自己的小师叔时他还以为是一个老道,再不济也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人不曾想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妙龄女子!
苏北顾过去的模样他并不知道可如今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身形消瘦但唇红齿白略带一点病恹恹的病弱美感的女子叫他都看愣了有那么一瞬的恍神。
“小师叔。”陆有道恭敬道。
邱知县回过神有些难以置信:“这位就是娘子的师叔?未免……”
陆有道明白他的未尽之言,道:“未免太年轻了?”
邱知县颔首:“正是。”
“小师叔五岁便入道观出家修行,别看她年纪不大,可道法高深,别说太真观,便是这潭州的道长都未必有她这般厉害。”陆有道略有些崇拜和骄傲地道。
苏北顾忙道:“师侄这是折煞贫道了。”
尽管陆有道把苏北顾说得很不凡,但邱知县却想象不到这种“不凡”到底是怎么个不凡,毕竟他饱读诗书,却并不沉迷此道,加上陆有道在家以居士身份自称,平常也会做早晚功课,却从未见她展露出什么神通,因而在邱知县的眼里,苏北顾或许就只是在道观的辈分高一点罢了。
陆有道看出丈夫的不以为然,便淡淡地道:“官人不是还要去巡视吗?再不去,那里正听到风声,只怕要挤破苏家的门框了。”
邱知县确实不太想陪陆有道在此处多待,他只是想尽一尽晚辈的礼数罢了,心中所系更多的是公务。陆有道的话给了他离开的契机,他便顺势提出告辞,还望着陆有道,温和地道:“待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便来接你一同回去。”
他走后,苏北顾道:“师侄的这位夫婿看着不错。”
她很少点评别人,如此一言,却让陆有道心情复杂,呢喃道:“对许多人而言,他确实不错,但……”
她回过神,发现苏北顾望了过来,目光带着疑惑,她止住了话头,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来小师叔的家,听闻小师叔的兄长在建州为官?”
这种事只要向村里人稍稍打听便能知晓得一清二楚,苏北顾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道:“正是。”
陆有道没有过多地打听苏家的事情,反而对苏北顾的事尤为好奇:“那小师叔在家一般都做些什么?”
苏北顾做的事情有点多,但总的来说,其目的都是为了修行,于是便简洁明了地道:“除了修行也没什么好做的。”
陆有道噗嗤一笑:“这还真是小师叔的风格。”
正说着,穆秀秀过来了,她给二人添了热茶,然后又对苏北顾低声道:“小娘子,再不用早饭,这饭菜就该凉了。”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故而陆有道也听得清楚,她微微诧异,以往不管做什么事都会按照自己制定的计划进行的小师叔,居然也有打破规则的一日?莫非小师叔是因为自己才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可是她都是算准了小师叔用过早饭的时间才过来的。
苏北顾在修行一事上我行我素,但不代表在待人处事上也如此,她确实是因为要招待客人,所以没来得及吃饭,但自己吃饭这么晚的原因,说到底还是为了迁就卢雪欢与覃如意,她们的饭点比较晚。
“不知师侄吃过早饭了没,若是没有,不如一起?”苏北顾道。
陆有道自然是吃过了,不过既然苏北顾提出了邀请,她自然不可能拒绝,便欣然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