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单菀满脑子胡思乱想着,一会皱眉一会咬唇,表情纠结得很,惹得靳凛生饶有兴味瞥了她好几眼。
上楼后,他却没打算进门。
“糖水喝不完就扔了。”
把手上的东西匀给她,男人用哄孩子那种耐心中又带点温柔的语气:“蛋糕、水果可以放冰箱里。”
“……嗯。”
单菀一一接过,硬着头皮提起刚才的事:“你、过敏了,是不是得快点去买点药吃?”
靳凛生舌尖顶了下腮帮,“不碍事。”
他们就这么静静对望着,站了好一会。
一个不急着进门,一个不急着离开。
走廊上的声控灯慢慢暗了下来。
“今天——”
“你——”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眼前骤然亮堂起来。
单菀怔了下,抢先一步说道:“你讲。”
靳凛生微眯了下眼,问得直接:“刚才在路上,为什么故意站那么远?”
“……因、因为——”
单菀垂下头去,根本不好意思看他,小声嗫嚅:“我、我下午吃了碗螺蛳粉。”
最后三个字速度极快碾过她的舌尖,听上去含糊不清的。
可单菀心底清楚,其实错根本不在于那碗螺蛳粉。
是自己太容易不安了。
她就像一张拉满了的弓,时刻精神紧绷,时刻害怕下一秒脸上的妆会花,也不敢去做大的表情。
甚至,时刻害怕他会觉得她身上有味道。
归根结底,是她在靳凛生面前,总是容易自惭形秽。
“……螺蛳粉?”
靳凛生一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管轻微震动低低笑了声。
“咳、咳。”
骤然撞见男人眼底闪动的笑意,单菀被口水猛呛了下,瞬间面红耳赤。
正想说点什么,他忽地往前一步,一手撑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头低下来。
被迫与靳凛生对视上,单菀心跳骤停,勾着塑料袋的手指无意识缩紧了。
弓起的后背紧紧贴到门板上,再无路可退。
如果她是一只猫的话,这会身后那根长长的尾巴已经高高竖了起来,毛发全部炸开。
“之前,我一直想说——”
捕捉到单菀眼底的慌乱,靳凛生语调懒洋洋,边说着边慢慢凑近,直至两人的鼻尖即将碰触上,才停下。
他的呼吸声很轻,温热喷洒在她脸上。
热意从单菀的耳畔一路蔓延至后颈,再到尾椎骨,过电似的酥麻一片。
她的大脑完全宕机,只剩下一个念头——
怎么办?
我的心脏,是不是就快从喉咙里蹦出来了?
嘴唇都快被咬出血来,单菀仍不敢松开牙关。
沉默声中,头顶上的声控灯再次熄灭。
世界万籁俱寂,没有一丝光亮。
黑暗里,靳凛生的眸光黑亮有力,带着灼热的温度,一点一点往她脸上游走,缓慢覆上她肌肤的每一个毛孔。
侵略性与压迫感如此的清晰,偏她动弹不得。
该逃到哪里去呢?
头顶上,来自男人身上的清冽气息被无限放大,彻底笼罩住单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