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陈遂陪着桑书恩去了旅馆接上罗方，又把两个女生送到了六中门口。
“你不跟我们一块进去吗？”
“……要停课一周。”
桑书恩沉默了下,忽然拿下书包,拉开拉链挑了几张卷子出来——
“那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把这些做完。”
陈遂皱眉：“你认真的？”
“当然。”
桑书恩重新将书包背上，“等下了晚自习,学姐会去你家检查的。”
“别来。”
陈遂顿了下，解释道：“太晚,不安全。”
她歪头想了想,“那你来接我。”
“……嗯。”
得到他的保证后，桑书恩才挽着罗方的手臂进了校门。
自从今早打开房门见到陈遂那张脸，后者就一直在神游天外。
快走到教学楼时，桑书恩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遂哥那样的人，居然肯让你给他贴上那么丑的贴纸。”
罗方说到这,也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他肯定喜欢你。”
桑书恩眨了眨眼：“？”
“遂哥以前从来不跟女生说话的。”
罗方叹了口气,“自打你来了以后,他变了很多。”
想到对方之前还很喜欢陈遂,桑书恩不知该怎么接这话了。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罗方苦笑了下,“就算没有你，遂哥也不会喜欢我。我当了他两年多的前桌,但在昨晚，他才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徐路辰,就是我以前的后桌啦，他总说我是烦人的太阳，也不管别人乐不乐意，非要把热情照在每个人身上。”
桑书恩跳上台阶，“所以我跟我们班男生都玩得挺好的,兴许陈遂也跟他们一样，没把我当女生看。”
“是因为你长得漂亮。”
罗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向她，“所以我们大家才不喜欢你。”
桑书恩怔忡住，下一秒又听见对方继续说道：“你长得好看，家里又有钱，还没心没肺，一看就没吃过苦。”
“你在夸我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凑到罗方跟前，乐呵呵的：“我是真的很漂亮吗？”
“……白痴。”
罗方本来还有点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直接太伤人了，没曾想她的重点居然是这个。
“原来是这样啊。”
桑书恩笑得眉眼弯弯，“那我就原谅她们了。”
*
两人刚到教室，便发现班上的气氛有些诡异。
桑书恩把书包放好了，冲着李佳杰勾了勾手指——
“过来过来！”
后者屁颠屁颠跑了过来：“学姐，你也听说了？”
“啊？什么呀？”
“你还不知道吗？学校已经通知了遂哥的家长，要开除他了。”
桑书恩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小声点。”
李佳杰又把她摁回座位上，然后压低声音将自己打听到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原来，吴进去医院做完检查后，立马就跟他的母亲还有灭绝师太举报了陈遂，言之凿凿，称对方就是“女厕事件”的tōu • pāi者。
吴进还说，当晚自己就是因为撞上刚从女厕所出来的陈遂，才被对方殴打的。
学校领导层显然对吴进这个好学生的话深信不疑，仅一天时间，他们便封锁了相关消息，打算悄无声息对陈遂做强制退学的处理。
桑书恩听完后怒不可遏：“陈遂不可能做这种事的，老师们就不再调查一下吗？”
“我们也不相信啊，遂哥平日里连a/片都不看的，怎么可能去看女的拉屎啊，又不是变态。”
李佳杰挠了挠头，“可那天晚上教室里的监控显示，晚自习刚开始遂哥就出去了，而且没再回来过……”
“陈遂当时出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桑书恩越想越不对劲，“等等——”
这时，罗方突然插了进来：“要按教室的监控，吴进也是出去了很久，他不也有嫌疑？
而且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走廊那里只有女厕，他没事跑去那里干嘛？未卜先知，特意去抓变态？他有这个胆子吗？”
听见这一番话，桑书恩和李佳杰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是他！”
整件事到这里已经逐渐明朗了——
去女厕所/tōu • pāi的那个人，不是陈遂，而是吴进。
“操，这四眼田鸡居然还敢搞栽赃陷害那一套。”
李佳杰拳头硬了，“我就说嘛，遂哥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欺凌好学生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桑书恩再次站了起来，“我马上去找老师说清楚。”
罗方立刻摁住她的肩头，泼了一盆冷水过来：“没有证据，你觉得他们是会相信班长，还是相信遂哥？”
证据？
事情又陷入了僵局。
整整一天，桑书恩都在想着解决这事的法子。
晚自习快结束时，李佳杰又打探到了新的进展——
校领导们在办公室里等了一个下午，陈遂的家长也没出现。而他本人对于吴进的指控并不否认，甚至对于自己即将被开除这事也没有异议。
“没用了。”
李佳杰丧着个脸，“吴进他妈已经给学校施压了，开除遂哥的通报也出来了。”
“……我会找到证据的。”
桑书恩强忍着泪意，“我不会放弃的。”
*
刚一到校门口，桑书恩就被保安拦了回来。
蹲守了半天，发现今晚是真的出不去以后，她只能垂头丧气回了宿舍。
也不知道，陈遂是不是还在校门外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