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晚,我也刚到。”黎怀生把用完的钢笔收起,转过身来。
当看见顾澜时身上衣服湿了一片,连头发也有些湿漉漉的,黎怀生关心问道:“过来淋雨了?”
“雨水里夹着风,是淋湿了一些,不过没有大碍。”顾澜时将昨晚连夜写完的调研文件双手递给黎怀生。
黎怀生接过那份调研文件问道:“里面有没有淋湿?要是里面衣服也湿了,得……”
话说至半截,黎怀生皱起眉头:“不行,还是得换了,我在这里放了几套衣服,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一件。”
顾澜时连忙说:“老师,不用了。”
黎怀生转头看向顾澜时:“在大使馆工作,你的形象代表了你的国家,知道吗。”
这句话让顾澜时谨记在心里,他没有再婉拒,只说:“麻烦老师了。”
“等我一下,我去拿衣服。”
“好的。”
黎怀生走后,偌大办公室里,看似就只有顾澜时一个人。
办公桌上有一个地球仪,可以旋转的那种,顾澜时伸手随意拨弄着那个地球仪,耐心等待。
拨着拨着,顾澜时的手忽然停下来,他转过身看向门口。
此时正准备悄悄进来的黎忧,恰好与顾澜时转过身来的目光对上。
她:“……”
对视几秒,黎忧讪笑,率先出声:“你好,又见面了。”
顾澜时朝黎忧走过来询问道:“你到这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黎忧:“额……”
她视线落在他面前的衣襟上,那就是她不久前的杰作,这个人会不会问完她来的目的后,就跟她兴师问罪啊?
顾澜时见她支支吾吾,耐着性子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黎忧咬了咬下唇瓣,绞尽脑汁想到什么就随口胡诌:“我是保洁。”
顾澜时蹙起眉心,有些意外的语气:“保洁?你?”
“是啊是啊,呵呵。”
这谎说得黎忧自己都觉得离谱。
她说完干笑了两声,然后扭头张望着在找什么,当她发现窗台下面的柜子上放着一块抹布,她故作镇定地走过去,拿起那块抹布擦桌子,边擦边说:“不能再偷懒了,我这就开始干活。”
顾澜时盯着黎忧看了几秒,然后朝她走过来。
看着黎忧卖力擦桌子的样子,他问道:“你刚才不敢正眼看我,是怕我找你麻烦?”
黎忧摇头:“怎么会呢,我睁着眼睛在看你啊。”
顾澜时的表情略显无语:“我是说,正眼,正方形的正,不是睁开眼睛的睁。”
“哦,我天生斜视。”黎忧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顾澜时:“……”
黎忧不说自己是谁,是因为她在大使馆里没有正式的身份,目前只是跟着爸爸来学习学习,今后任职也要回国参加考试。
目前等于是实习。
她这个实习生,今天刚来就洒了爸爸的学生一身水,她哪里还敢说她的爸爸是黎怀生,丢她爸爸的老脸。
黎忧擦桌子擦有模有样,笑呵呵说:“你不用盯着我,我已经在这行干了十几年了,哪个死角有灰层我大致瞄一眼就知道,肯定擦得干干净净。”
“你少胡扯了。”顾澜时直接拆穿她:“你才多少岁,就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那你岂不是四五岁就在这里工作了?”
黎忧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是啊,这里是T国嘛,早点出来工作是很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