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得等我一会,我去卸个妆。”南清晏说。
夏煦点头,说:“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
南清晏笑了一下,去卸妆。
张导拿着眼镜走过来,问夏煦:“今天没戏怎么也没好好休息休息。”
夏煦说:“来跟各位老师学习学习。”
张导笑着说:“眼睛还是有点红,也不要太拼了,你真要把身体累垮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我们这么大个剧组可等不起。”
“我今晚早点睡!”夏煦说。
等南清晏卸完妆出来的时候,夏煦已经又把墨镜给戴上了。
他背着手,手里拿着剧本,在花木荫下念念有词。
“久等了。”南清晏说。
“快走吧,我都饿死了。”夏煦说。
夏煦最先上了摆渡车,南清晏随即跟着上来,直接坐到了夏煦身边。
小李本来在他们后面坐着的,见状便又挪到最前面去了。
车子刚要走,就有刘副导演他们叫住了他们,也跟着上了车。
夏煦坐的是最里面,南清晏坐的是中间,刘副导演挨着南清晏坐下了。
天热,副导演一身汗,一直在拿纸巾擦。夏煦忽然拍了一下南清晏:“我想跟刘导聊聊戏,咱俩换一下吧。”
他说着就站起来了。
一切都像是又回到了高中时候,他们刚认识没多久的时候。那时候的夏煦,一派老攻做派,不要太照顾南清晏,他知道南清晏洁癖重,不喜欢与人触碰,看到有同学挨着他坐,立马给南清晏换了个座位。
他是校草级人物,性格又活泼,在学校人气很高,也因此有了莫名其妙的威望,他们名牌高中,大部分同学都品学兼优,也没有什么校霸,夏煦就成了他们学校的大哥。后来有什么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直接安排座位,对南清晏说:“你,坐里面。”
南清晏不用挨着那些酸酸臭臭的男同学,自然乐意。
就连他们同学都说夏煦像个护花使者。
“你们不要再争夏煦和南清晏到底谁才是我们一中的校草了,我宣布,校草是夏煦!”
“南粉不服,WHY!”
“因为南清晏是校花啊。你们不觉得他现在很像校花嘛?”
大家恍然大悟。
南清晏还真像个校花,让人不敢触碰也不敢追求的高冷校花,浑身都香香的。
南校花自从被夏校草追求以后,旁人便近不得身了。
南清晏回过神来,扭头看夏煦拿着剧本,在和刘导探讨一场朝堂戏。
当初赵宣美登基的时候,年龄尚小,由萧后垂帘,后来等赵宣美到了亲政的年纪,口碑却早就崩盘了,萧后依旧垂帘,文武百官没一个有意见的,朝政被萧氏姐弟把持,赵宣美实际上就是个傀儡。
但他可是赵宣美,怎么可能会安安分分当一个傀儡。
因此每次上朝,赵宣美便要对太后的懿旨指手画脚一番,出一些荒唐的主意,哗众取宠。
这场戏依旧讨论的是皇帝大婚的事。
皇帝早已成年多年,却一直没有皇后,后宫一堆男人。像叶郞华这样的朝臣,虽然不认同赵宣美,也多站在太后一边,但他们也并没有要推翻赵宣美的意思,皇帝无后嗣,这是动摇国家根基的大事,于是暴君便和他们当场吵起来,暴君大发飙,要宠幸叶郞华。
“之前朕只给你一个后宫封号,没实打实地宠幸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皇权夫纲了是吧!”
一句“皇权夫纲”,说的叶郞华再次俊脸通红,又把头都磕破了,血溅当场。
这是非常疯狂的一场戏,赵宣美本就因为陈留青而心浮气躁,这一次疯的尤其厉害,他还要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在翌日把他们十六以上的儿郎全都送进宫来,他要选秀。
夏煦光看剧本就很兴奋。
赵宣美借着这场戏又罢黜几个不听话的官员。
夏煦很想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说他是有心为之,心机深沉,但他又是真的发疯,毫无理智,对自己好的也会伤害。可你要说他彻彻底底是个疯子,他发疯的结果又是剪除了太后河摄政王的羽翼,结果是保护了自己。
原著小说主要是写他搞和尚那些事,朝堂部分非常少,而剧本在这一点上则有故意不解释的倾向,他之前问过张导,张导要他“似是而非”地演,要的就是那种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效果,所以张导拒绝给他讲赵宣美的真实想法。
“张导的意思,如果跟你说赵宣美都是故意发疯的,你可能会不自觉地演出他故意的感觉来,演的太有心机。如果跟你说这些都是他发疯的偶然结果,你可能又会把他当成一个纯粹的疯子,所以不清不楚演出来可能会更好,有留白嘛,可以任由观众去解读和想象。张导很爱留白。”刘导说。
夏煦叹息:“好吧。”
等车子开到宿舍楼前面的操场上,夏煦问南清晏:“咱们是直接去吃饭,还是你先回房间洗个澡?”
南清晏说:“我冲一下吧,身上难受的很。”
他们就从摆渡车上下来了,一起往宿舍楼走。
小李也没下来,跟着刘导他们去美食街了。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暮色越来越浓,路灯却都还没有亮,他们俩一起穿过操场,彼此反而无言。
旁边的南清晏忽然开口说:“你刚才问刘导的话,是没话找话,还是真的想问?”
“真的想问啊。”夏煦说。
“那你要不要听听我的想法?”
“好啊。”
南清晏就说:“我觉得赵宣美他本人可能都不清楚。”
夏煦看向南清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