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闹得极为过分,唐亦宁已经很久没试过一晚上做三次了,她被江刻缠了大半夜,后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清晨六点闹钟响,唐亦宁在江刻怀里疲惫地醒来。
她只迷迷糊糊地睡了两、三个小时,昨晚还狠狠地哭了一场,此时眼睛红肿,腰酸背痛,但为了赶厂里班车,她只能咬牙爬起来。
怀里的人一离开,江刻也醒了,看到唐亦宁背身坐在床边穿衣服。脱下睡裙后,她苗条的身段就映在他眼里,雪白光滑的肌肤,盈盈一握的腰肢,他看着她穿内衣,反手在扣搭扣,忍不住伸手过去戳了她一下。
唐亦宁本来都要扣好了,被他闹得又找不准位置,回头就往他胳膊上拧了一把:“别捣乱,我要迟到了。”
她起身远离小床,穿上衬衫和长裤,又把长发从衣领里撩出来。
江刻卷着被子偷偷地看,看到唐亦宁右手不经意地甩了一下,那一头柔顺黑发就飘在了半空中。
跟洗发水广告似的。
唐亦宁穿好衣服后去洗漱,江刻赖了会床,还是决定起来送她。
唐亦宁洗漱完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江刻光着膀子、顶着一头鸡窝般的乱发在准备早餐。
“想吃什么?”他半眯着眼睛,像是没睡醒,“有拌面、花卷、馄饨。”
唐亦宁说:“拌面。”
她刚要往房里走,江刻来到她面前,帮她系上衬衫最顶上的一颗扣子,淡淡地说:“锁骨有个红印儿,别给人看见。”
唐亦宁瞪了他一眼,心想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江刻去冰箱拿面条,唐亦宁简单化了个妆,拌面很快就好了,两人肩并肩唏哩呼噜地吃完,江刻往唐亦宁收拾好的环保袋里塞了点东西,又随便套了身T恤牛仔裤,提起那两个大袋子对她说:“走吧,我送你。”
出门前,唐亦宁从钥匙串上拿下这间房的钥匙,轻轻地放在玄关柜上。
江刻看着她的动作,什么都没说。
两人坐电梯下楼,这个季节早晚有温差,室外有点凉,江刻看了眼唐亦宁的短袖衬衫,问:“你冷不冷?”
唐亦宁摇头:“不冷,今天最高有29度。”
“现在可能都不到20度,你要是冷就和我说。”江刻看看手里的袋子,“里头应该有长袖。”
他们没去地下车库,唐亦宁早已习惯,跟着江刻来到地面的电动车棚。
江刻有一辆代步轿车,毕业半年后买的,是二手车,黑色的大众朗逸。他之所以会买车,是因为公司每个月给有私家车的员工发八百块油费补贴,江刻觉得很划算,就花了不到五万块搞了辆车况不错的二手车。
他平时很少开车,公司离公寓楼很近,日常通勤骑电动车更方便,有时接送唐亦宁往返宝科站,他也都用电动车。
江刻的小电驴上装着两个头盔,黑色那个锁在前置车筐里,粉色那个锁在小后备箱中。他把粉色头盔递给唐亦宁,唐亦宁戴上,江刻站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帮她拉紧下巴上的系带,又“啪”一下把面罩给拉下来。
唐亦宁一直看着他的脸,面罩扣上后,他们之间便隔了一层黑色透明PC镜片,明亮的世界瞬间变暗,与之一同变暗的,还有江刻修长的身影。
他骑上车,唐亦宁坐在他身后,抱紧他的腰。
“好了吗?”江刻问。
唐亦宁说:“好了。”
小电驴启动了,左转右转,上了还略显空荡的大马路。
清晨六点半,露气还未散,沿街商铺大多没开门,只有24小时便利店和早餐店在营业。早餐店里,满头大汗的老板掀起锅盖,热气“腾”地冒出来,露出锅里排得满满当当的煎饺和煎包。
江刻的小电驴路过店门口,唐亦宁听到排着队的顾客纷纷喊“我要十个煎饺”、“我要八个煎包”……
唐亦宁回头去看,想起这家店的煎饺很好吃,江刻给她买过,早上六点多下楼来买,到家时饺子还很烫。
他嘴里会唠叨:“家里都有早饭,干吗非要吃煎饺?现在早饭越来越贵,这么小的饺子都要一块钱一个。”
说归说,只要唐亦宁想吃,他还是会去买。
唐亦宁想起这些细枝末节的事,忍不住揪紧了江刻的衣服。冷风吹过她的手臂,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真的很冷,她往江刻身后缩了缩,男人的体温比她高,宽阔的背脊可以帮她挡一下风。
这是最后一次抱他了,唐亦宁闭上眼睛,哀哀地想着。
江刻面无表情地骑着车,只觉得身后的女人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然而时间并不会因为唐亦宁的不舍而停滞,就几分钟,宝科站C出口已近在眼前。
江刻把车停到路边,唐亦宁下车,摘下头盔还给他。
江刻依旧跨坐在车上,掀起头盔面罩,抬头看她,还伸手帮她理顺被头盔弄乱的长发。
他的眼神是那么复杂,复杂到唐亦宁都读不懂了。
江刻把踏板上的两袋东西交给她,问:“拎得动吗?拎不动我带回去,到时候寄到你厂里。”
“不用寄,拎得动,地铁站出来就是班车,不会走太多路。”唐亦宁把包挎在肩上,一手拎一个袋子,还是盯着江刻看,看着看着,眼圈儿就发红了。
江刻觉得没必要搞成这样,挥挥手说:“你进去吧,接下来好好相亲,挑人的时候眼睛睁大点,挑个好人,别光看脸。”
唐亦宁无言以对,闷了半天还是礼尚往来地叮嘱他:“你也多注意身体,按时吃饭,别老加班到半夜,少抽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