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余洋感到一阵疲惫。
处理家庭事务对他而言,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他苦中作乐想:他还是适合做个负责公司决策的老板,而非处理家庭鸡毛蒜皮小事的中年男人。
此时此刻,秦余海和许晴枝在大厅疯狂地互相指责对方,作为对话里屡次被针对的主人公,秦臻显得有些浑不在意。
年轻女孩坐在沙发边,面前是摊开的书,她两耳不闻窗外事,认真阅读。
秦余洋默默地看着。
从各种意义上来说,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长辈——然而在这个家里头,他居然还算有点责任心的成年人。
秦余洋安排秦臻的家教课,在她和她爸妈吵架的时候,安排住所给她。
另一个孩子,秦池。她出院后,被一个名叫“顾如渠”的中年人带走。秦池说他是一个很好的长辈,可以照顾好她。
秦余洋查过顾如渠的相关资料,单从那些互联网上的信息来评析,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
然而他还有担忧:一个单身男性,四十多岁,带着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女孩一块生活。
他们非亲非故。
秦池又长得过分漂亮。
对此产生怀疑与担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秦余洋通过私人侦探查了查“顾如渠”这人。前两日,私人侦探将他的相关信息发给了他。
最后的结果不错,至少,目前来看,顾如渠不愧于他的身份、地位,为人确实清正儒雅。
他知道秦池现在住在佳裕小区:秦余海和许晴枝商量好一阵才挑出的房子,地段不算佳,市场价格亦不算太高端的一套房。
相关过户手续等等,都还没来得及动作,此前秦池人在医院,根本无法去进行房屋户主产权变更的手续。
不过现在秦余洋怀疑,这对夫妻俩究竟会不会将房屋所有权变更给秦池。
也许不会,毕竟在他们眼里:秦池活不久,产权变更是件繁琐程序,毕竟,她死后,那套房子依法定继承又要还给他们俩。
秦余洋脑子里思考着秦池的事,一时间有点出神。
耳边又传来哥嫂的争吵,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彼此之间又有什么摩擦矛盾,他们互相看不惯彼此,肆意挥洒着对伴侣的厌恶。
直到这场争论结束,他们俩停下歇战,秦余洋默不作声地敲了下桌子,示意哥嫂看过来:“我带秦臻回来,就是跟你们说一件事。”
秦余海、许晴枝脸上还带着吵架后的红晕,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看过来的目光里也含着尖锐情绪:“什么?”
“她再过两个月高考,你们俩对她的学业影响很大。”
“接下来这段时间,不要联系她,让她好好高考。”
“哈。”一声嗤笑忍不住从许晴枝的喉咙中溢出来,她想说点什么,秦臻早就有所预料。
她合上书,说:“没办法,妈,我这脑子都是像你和爸,太笨了。”
一句话,让秦余海、许晴枝目瞪口呆。
到底是吃过百家饭长大的女孩,阴阳怪气时半点不输气势。她的语气听起来还特别乖:“我会努力的,不过,如果到时候高考考不好,还得麻烦爸妈了。”
“……”
她说:“不过我想,儿女是父母生来的债,爸妈你们应该也会心甘情愿的吧?”
秦余洋领着秦臻走的时候,还在为秦余海、许晴枝当时的脸色感到好笑。
他无奈摇了摇头,问秦臻:“你这张嘴还真够利索。”
秦臻坐在副驾驶座上,她掏手机和朋友联络,回小叔:“我估计他们心理的创伤挺大。”
“恐怕没人敢在他们面前这样说话过。”
叔侄俩聊了会天,这段路程的目的地是安排秦臻住的某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