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这么说了吗?好浪漫。”铃木园子双手捧脸,一脸痴迷的梦幻表情。
夜晚的魔术秀又一次以白色滑翔翼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作为结束。紫藤花架后吵架的情侣危机解除重新抱在一起,柯南和中森警官气喘吁吁地赶来接过雪见未枝手中的宝石。
作为最后目击到怪盗基德离开的证人,枝枝被叫去做一个简单的口供。
中森警官这边比目暮警官宽松太多,做口供的时候毛利兰和铃木园子都跑来陪雪见未枝说话,特别是基德头号粉丝园子,一直缠着枝枝让她讲讲基德大人的帅气。
让枝枝夸五条悟,她可以夸一个小时不重样。但是夸别人嘛,emmmm没啥词。
雪见未枝的国文成绩相当优秀,词汇量也多,但她是个能把和五条悟对比的青空之眼贬得体无完肤的双标狗,很多形容词一旦被她打成“五条悟夸夸bot”独享,她就完全不会再拿出来形容别人。
于是乎,面对铃木大小姐殷切期待的眼神,雪见未枝面不改色地拿出手机搜索:小学外貌描写好词好句摘抄。
对不起了基德,她会努努力东拼西凑给你编个一千字彩虹屁的。
“次郎吉伯伯发了好大一通火。”铃木园子吐吐舌头,“明明也没有损失什么……他肯定还会去买新的宝石啦,我也可以多见基德大人几次!”
“青空之眼已经放回保险柜了吗?”雪见未枝问了一句。
“大概是吧,保险柜里太多宝石了没细看。”有钱人园子大小姐说。
对铃木次郎吉而言,被怪盗基德拿走又还回来的宝石就像失宠的冷宫妃子,再无法得到皇上的宠幸。
“是么。”雪见未枝点点头,不再说话。
她其实……还蛮喜欢青空之眼的。
和五条悟的眼睛当然比不了,也不属于吃代餐的性质——五条悟的六眼她想看可以直接扒拉眼罩看,五条悟完全不会有意见,甚至还能兴致勃勃地让她夸夸自己。
青空之眼只有一个好处:可以被她捧在掌心。
不要误会,没有要把它榨汁和优乐美冲在一起喝的意思。
“很微妙啦,我说出来五条老师不可以笑我哦。”几个月后,和出差的五条悟煲电话粥的雪见未枝提起这件事。
天气从寒转热,毛绒绒的大尾巴松鼠睡衣被塞进衣柜深处。枝枝的夏装睡衣上印了很多只抱胡萝卜的小兔子,裙子尾端还有一颗毛绒绒的小揪揪兔子尾巴,她有事没事就爱拿手揪毛毛玩。
空调房中凉爽宜人,小姑娘把悟喵压在身下,一手拿电话一手绕到背后玩兔子尾巴,在床上滚来滚去没个消停。
“我怎么会笑枝枝呢?”五条悟说着两个人都完全不会相信的鬼话,“我只会录音然后在高专聚会上公放让枝枝社会性死亡——好啦好啦,快说吧,你喜欢那颗宝石、虽然完全比不上我的眼睛但是喜欢——原因是?”
“事先说明,我没有吃代餐。”雪见未枝举手强调了一遍,她无视小猫咪微妙的抗议将咒骸压在身下碾压式翻滚,“但是,当时基德是从空中把它扔下来的,正好落在我的掌心。”
五条悟听懂了。他一手持手机,一手懒洋洋地聚成一发【赫】,眼前的咒灵在黑红色的光束中灰飞烟灭,咒术师本人不适地扯开衣领透气。
软绵绵的女孩子打个电话都不安分,悟喵八成可能被她压扁了。用毛毡扎成的玩偶比棉花硬一些,扁下去的地方慢吞吞慢吞吞复原,复到一半又被从新的角度压下来,周而复始。
不愧是夜蛾校长,扎出的毛毡真实在,耐操。
咒骸顽强地挺了过去,和它通感的本体怎么能显露端倪?五条悟扯开衣领透气,声音一如既往:“因为青空之眼寓意‘降落掌心的挚爱’,又恰好落入你的掌心,所以觉得有缘分么?”
咒术师是相信缘分一说的,枝枝这样的中二病患者对“天赐”可谓相当痴迷,听起来就酷炫无敌完美符合她天选正义使者的身份。
“嗯……有一部分原因是的。”雪见未枝把下巴搁在悟喵身上,从揪自己的兔子尾巴改去揪悟喵的猫尾巴。手机开了外放放在床上,她盯着联系人那一栏的“五条老师”看了片刻,才慢慢说:
“老师的眼睛不是被誉为苍空之瞳吗?我一直说青空之眼只是个低配版,连六眼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比不上,但它确实是一块很好看的宝石,也是我见过最接近五条老师眼睛的物象。”
“会放在一起比喻也很正常吧。”她的声音小小的,“当时它从空中落下来,掉进我的手心。我在那一瞬间就觉得,哇,我捧住了老师的眼睛。”
“这种情况下让我放手,好不情愿。”
“不该这么想的,是不是?”小姑娘像做错事一样,“明明是我自己说完全配不上、硬拿来比较是一种侮辱,但最后产生错觉的还是我自己。”
“而且,”少女的手指心虚地在床单上划了两下,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会因为把老师的眼睛握在手里这种事兴奋……好变态……噫呜呜,枝枝坏掉了。”
小姑娘以头抢地哐哐哐撞床,声音虚弱:“无视掉!无视掉我的发言!绝对是有人给我下蛊,相信我!”
电话那头,五条悟半晌没有出声。
他当然没有感到愤怒,哪怕雪见未枝实际叙述的想象其实颇有些血腥,五条悟也完全不会生气。
眼睛,澄红的、耀黑的异瞳……
多漂亮。
他也喜欢。
喜欢到紧紧攥在手心都担心掉落,再用力一点,捏成粉末是否能从梦魇般的幻境中醒来?
“没有关系。”五条悟听见自己用一贯的轻佻声音说,“枝枝偶尔也会有很霸的想象呢,老师不讨厌哦。”
喜爱一个人,想珍视她,爱护她,让她开开心心露出笑容。
喜爱一个人,想毁掉她,碾碎她,让她痛苦到声音都嘶哑。
“真的吗?”雪见未枝小声嘟囔,在床上滚来滚去,“那就太好啦,老师什么回家呀?”
不能说,不可以说,她偶尔会想象五条悟喉咙被洞穿的场景。
一定是一击即走的迅速,连残影都不会留下。溅起的血打湿他鸽绒般纯白细羽的眼睫,血珠碎钻似一颗颗点缀在翘起的睫毛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