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ctory!”
纪思禹拉着纪时延胳膊央求:“小叔和哥哥好厉害哦,再玩一次吧!”
纪时延温和笑笑:“不了,思禹你自己玩吧,我有事想跟贺白说。”
贺白手在发抖,盯着屏幕:“不,不,我们还是再玩一次吧。”
纪时延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淡淡:“还要玩吗?贺阿姨也在这里对吗,我还没有好好和她打打招呼。”
贺白咽了咽口水:“那,不玩了吧……”
纪时延笑了:“跟我走吧。”
他转过身,朝楼上走去。
贺白手撑着沙发,努力了好几次都没站起。
纪思禹不解地看向他:“哥哥,你不跟我小叔走吗?”
贺白挤出一个笑来:“纪思禹啊,待会我要是没下来,你帮我报下警可以吗?”
纪思禹睁大了眼睛,然后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兴奋地问:“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贺白觉得指望不上小朋友了,他虚弱地笑笑:“不是,我开玩笑的。”
“贺白?”纪时延站在中间门台阶上,侧过头喊他,目光如有形一般,锁在他身上。
贺白努力站起身:“来了。”
一边走,贺白一边想。
纪时延要干什么?
纪时延要shā • rén灭口吗?
救命啊!
他贺白,平生没做过什么坏事,单纯善良,每年过年回家必定去寺庙拜拜,路上看见乞丐还会捐钱。
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在网上骗了一个人。
但是,他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的,他甚至最后为了让对方放下他,还编造出了一个美丽的谎言。
他也不是这么罪不可赦的对吧,他也不是故意骗人的,他只是想上分。
或许……
纪时延不知道他就是春日草莓酱呢!
对啊!他换了名字换了头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
想到这里,贺白挺直了腰杆,但没直多久,一进到纪时延的房间门,面对着纪时延的目光,贺白就怂了。
“你,你干什么啊?”贺白虚张声势,先声夺人。
纪时延走到他身边,贺白身体瞬间门绷直,目光警惕地看着纪时延。
纪时延伸出手,落在他身后,贺白更近距离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刚想炸毛,便听见啪嗒一声。
纪时延把门锁上,唇角微弯:“怕你跑了。”
贺白心里卧了个大槽,什么意思?这是要shā • rén灭口了吗?
“纪,纪时延,你,你……”
纪时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见他良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纪时延替他开口:“不是说得了白血病?”
贺白瞳孔紧缩,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贺白十分嘴硬,坚信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的思想。
反正现在没有任何一条线索表明他就是春日草莓酱。
“春日草莓酱。”正这样想着,这个名字便从纪时延口中说出来。
贺白手一抖,下意识掰着门把手:“纪时延你疯了,我要出去!”
纪时延没说话,看他拼命地拧着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贺白崩溃了:“纪时延shā • rén是犯法的!”
“那你肯承认了?”
贺白死咬着不放:“承认什么?我听不懂。”
纪时延气笑了,他早就知道贺白是那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性格。
“贺白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呢,你换个名字换个头像,是不是忘了还有历史战绩?”
纪时延一字一顿地说:“我每天都会点进你的主页看,那个说自己的了白血病,让我忘记他的人,换了头像,换了名字,今天撞到我眼皮子底下了。”
四周一片寂静,贺白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扑通。
手握紧了又松开,手心的汗变的腻腻的。
贺白最担心最恐惧的事发生了……
但,好像也就那样了。
贺白抬头看向纪时延:“那你想怎么办?”
他此刻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反正事已至此,都这样了他还能怎么办?除了摆烂还能怎么办?
纪时延笑了,语气凉凉的:“我想怎么办?”
“你自己说过的话,自己不记得了吗?”
贺白当然记得。
哥哥真棒,哥哥真厉害,我好喜欢哥哥,好想做哥哥的女朋友……
但他不能真做纪时延女朋友吧。
纪时延忽然抬起手。
贺白下意识往后一退,目光警惕:“打人也是犯法的,我跟你说,我是和我妈妈一起来的,要是回去的时候我妈妈没看见我肯定会报警的,你们家楼梯上有摄像头对吧,到时候我出了什么事你肯定也要进去!”
纪时延笑了:“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
贺白没说话,他觉得纪时延比他高,但他也不弱,要打架肯定也输不到哪里去。
只是……到底是他的问题。
贺白放下了手,很诚恳地提议:“要不你打我一顿算了。”
“不。”纪时延说,“你妈妈在楼下对吗?”
贺白目光顿时变了:“你想干什么?”
纪时延表情很无辜:“我不想干什么。”
贺白早看穿了纪时延这个黑心肝,小时候就让他妈妈很喜欢了,现在更别提了,这件事本来就是贺白的错,要是让他妈知道,贺白估计这个暑假别想过了。
纪时延,好恶毒的人!好恶毒的心!
贺白手紧紧握住门把手,刚才是想自己出去,现在他是不想让纪时延出去。
他脑海飞快转动,得想出一个让纪时延满意的处理方法。
对了,刚才纪时延问他记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卧槽,纪时延该不会是想让他履行自己的承诺吧!
“我跟你说不可能!”贺白态度坚决。
纪时延眉梢微挑:“嗯?”
艹!纪时延是在威胁他吧!一定是!
“这太过分了……”贺白语气软下去一丢丢,他也是男生,纪时延也是男生……
纪时延:“哦?”
他哭丧个脸,真的做不到啊。
“总得有个期限吧。”这是贺白最大的让步了。
纪时延:“什么?”
居然还不满足吗?还在反问他?
贺白咬咬牙:“最多一个月!”
纪时延皱眉:“贺白,你在说什么?”
贺白闭眼,再睁眼,里面一片豁出去的决然:“最多一个暑假,就算你告诉我妈,我妈最多也就骂我一个暑假,再多我就不值了。”
“当你一个暑假的女朋友可以了吧,纪时延你别太过分!”
纪时延垂落在身侧的手指轻颤了下,看着贺白一脸亏大发的神情,唇角不自觉上扬:“好。”
他不知道贺白想了什么,最终想出了这个办法,但渴求已久的东西,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
贺白和纪时延一前一后出了门,贺白眼神有点不对,身体有点僵直,直接表现为下楼时同手同脚了。
“我妈叫我们去喝点奶茶。”纪时延说。
贺白立刻警告地看着他:“你不许把这件事告诉我妈!”
纪时延好脾气地点点头:“好。”
但贺白还是心惊胆战的,走到两位母上大人面前,贺白妈妈一看到纪时延就是一顿夸,贺白坐在旁边撇撇嘴,知道他妈最喜欢纪时延,小时候就是这样。
“小白也很优秀。”纪时延语气温和的开口。
身为局外人的贺白听见自己的名字,立刻抬起头,便听见纪时延用着波澜不惊的语气夸他:“小白喜欢看书,我在学校图书馆经常碰见他,体测时小白还帮我们记录,教练都说他完成得很认真,还有运动会,小白也取得了很好的名次,小白很优秀……”
贺白罕见地闹了个大红脸,匆匆打断:“纪时延你别说了!”
纪母温和笑笑:“小白害羞了。”
贺白妈妈也一脸震惊,看向贺白的目光都柔和了不少:“贺白你在学校是这样的啊。”
贺白猛地站起身:“我去切水果!”
贺白小时候特皮实,在外人面前还会偶尔性地表演一下,在家里就是混世魔王,他妈一直希望他能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能满足一下母亲的虚荣心,贺白也有点窃喜,但如果纪时延说的那些话不加这么多水分就好了。
贺白拿出葡萄,刚要洗,纪时延便走了进来,站在他身后,声音里像含着极淡的笑:“怎么跑了?”
贺白咬牙,转身看他:“你又在想什么馊主意?”
纪时延唇轻抿了下,语气有些无奈:“你不是说小时候你妈妈只相信我说的话,不信你吗,那现在阿姨也会信我吧。”
纪时延这句话让贺□□准锁定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他脸蛋一时青一时白,非常精彩。
“闭嘴闭嘴!”贺白压低声音,目光凶狠地警告纪时延,“不许提以前的事!”
这会让贺白回忆起一些不太美妙的画面。
他居然当着纪时延的面,吐槽纪时延,并且还污蔑纪时延容貌,妄自添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件,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小可怜。
还,还去买了丝袜……
贺白脸一下热了起来,他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但在埋之前,他恶狠狠地瞪着纪时延,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春日草莓酱是我了?”
纪时延长睫微垂,表情很无辜:“你不是说不许提以前的事吗?”
贺白捏紧了拳头,纪时延这个狗东西,尽会拿他的话来堵他!
想想现在还在纪时延家,他妈就在外面,贺白忍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你,过来。”贺白侧过身,让开,昂起下巴,一脸的颐指气使,“来洗葡萄。”
为了防止纪时延不动,贺白还加了一句:“我现在不是你的男朋友?男朋友吩咐的事你敢不做?”
哼,不要以为这个名头这么好拿!
纪时延笑了下,声音莫名温柔:“好。”
贺白看他这样子,又有点不爽:“摘个葡萄给我吃,要最甜的!”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挑刺,一串葡萄上的葡萄这么多,看纪时延怎么选。
果然,纪时延有些苦恼地看着他,然后慢悠悠地说:“这有点难……”
贺白得意一笑。
“那我只能每颗葡萄尝一口,再给你最甜的了。”
贺白瞪大了眼睛:“你恶不恶心?”
纪时延温和笑笑:“情侣之间门做这事,不是很正常吗?”
贺白:“我不要了。”
纪时延说好,继续洗葡萄。
但贺白更不爽了,眼珠子转了一圈,轻咳了一声:“我想吃西瓜。”
纪时延从冰箱里拿出,正准备划开,贺白出声了:“我不要吃块状的,我要吃圆球形的。”
纪时延手顿住,转过身看贺白。
贺白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葡萄,轻哼一声:“怎么,这点要求都不做不到还想谈恋爱?”
纪时延说:“不是,我是想问你,除了圆球状还有没有其他要求?”
贺白捏住葡萄的手僵了,还能有其他要求吗?
“你可以要求西瓜榨汁,也可以让我用西瓜汁再做成没有籽的西瓜,还可以要求我做其他饮品……”
听上去好麻烦啊,贺白说:“算了。”
纪时延嗯了一声:“小白真体贴人。”
贺白手一抖,葡萄差点掉下,什么东西?纪时延他在说什么东西?
“我不是体贴你!”贺白强调。
纪时延点头,看似认同实则纵容。
贺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把西瓜端出去时,小声地说:“下次就让你做!”
纪时延弯唇一笑:“我很期待。”
贺白觉得纪时延有病,哪有人喜欢做这个的。
但是当他把水果端出去,纪时延便把自己的功劳让给了他,说小白如何如何心灵手巧,切水果都很花心思,赢得了两位母上的一致赞扬。
贺白有点飘飘然,回家时,贺母还破天荒地问他要不要去买点零食,说刚累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