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直接说。”
沐灵寒声音清冷的说道。
孙自清、刘永隆二人面色一苦,彼此相视一眼,孙自清深吸一口气,徐徐说道:“这药方本身没有问题,但是用在一个刚刚生完大病,气血大亏的老妇人身上却有药效过猛的嫌疑,容易造成患者虚不受补,气血错乱,严重的话,可能会危及生命。”
孙自清一字一句沉声回道,没有丝毫隐瞒,事实上也隐瞒不了。
就算他们不说,沐灵寒自己也能看得出来。
之所以让他们说,不过是逼着他们表态罢了。
听着孙自清的话,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都是微微一沉。
明知道病重还用如此大补的方子,这是要害人命啊!
钱子承的眉头彻底的皱了起来,眼神迸发着厉色指着地上的药渣,狠狠的瞪了冯元一眼,“冯元,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擅长医道,难道此事你不知道?”
“大人此事在下真的不知啊。”
冯元故作惊讶的看向钱子承。
随即又望向胡楚:“胡大夫,那老妇人已经病重到如此程度,你又岂可开这等方子?”
“难道不懂虚不受补之理?”
冯元这句话看似责问,实际上却已经在提醒胡楚了。
听着冯元的话,本就想好怎么说的胡楚,瞬间更加明白敛了敛心神,沉声回道:“冯大人,医者行医向来以经验为主,但眼下这病妇脉若悬丝,寻常温补之药已经回力无天,在下也是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以人参,鹿茸,当归之类的大补之药补充其元气,滋阴和阳,益气生津,虽然此方生死参半,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在下出此下策也是救人心切,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望大人明鉴啊。”
胡楚一脸委屈的看向冯元。
这么说我该表扬你喽?
陈河顿时被气笑了。
虚不受补的道理,就是三岁的孩子都能明白。
他不相信以胡楚行医多年的经验难道不明白?
还救人心切。
再怎么救人心切,也不该用这种大补的药方吧!
但医疗纠纷自古以来都很难判定,你可以说他病急乱投医用错药了,但绝对说不了别的。
这场大戏看到现在,陈河也算是明白了。
这场祸事绝对是人为,而不是意外。
好在沐灵寒带着钱子承及时赶到了,否则周天生绝对要被判流放,甚至就是他都要遭受波及。
沐灵寒同样俏脸微寒。
果然其中有猫腻!
还好她及时赶到了,否则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歪理邪说!”
“你这药方就算是常人吃了也有虚不受补之险,更别说那老妇如今危在旦夕,又岂可用如此大补之药,当行温补的方子,以温补之法,行四两拨千斤之功,又岂可如此冒失激进?”
孙自清本来不想掺和此事,但是看着胡楚如此一副歪理邪说,顿时来了火气!
“那孙大夫告诉我该如何治?”
“如何能在脉象沉微迟弱,散乱如丝,阳神枯竭的情况下救下这老妇人一命?”
胡楚丝毫不退,质问道。
“自当是开归元的方子,以小力博大功,循循渐进之法。”
孙自清沉声回道。
他行医多年,遇到这种病重,虚不受补之人,皆是采用此法。
“那孙大夫可敢保证能救下那老妇人之命?”
胡楚冷笑一声,质问道。
“你!!”
孙自清大怒。
生老病死乃是天数轮回,他虽是大夫,但终究只是普通人,又岂能避免这天数轮回之理?
医者救人尽力而为,又怎么能保证百分之一百都能救活?
胡楚这就是在强词夺理!
“大人,胡楚这么说明显是在强词夺理,那老妇人如今病重危在旦夕,如此时刻却开出如此大补的方子,明显就是想谋害那老妇人的性命,还请大人明察秋毫。”
孙自清气的吹胡子瞪眼,双手抱拳,望向钱子承。
“孙大夫,你这话何意,什么叫我胡楚谋害那老妇人的性命,特殊时刻当行特殊之法,我如此做也是本着治病救人的理念,若是那老妇人因虚不受补而一命呜呼,那在下愿意担当这庸医害人之名,反之若是那老妇人因此活了下来,在下也算是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