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围观。
郑良春继续叫嚣。
“按照规矩,今儿个您要是不给出当票上的银两,我自然是要收回铺子的!纵使您身份尊贵,也不能做这赖账之人。”
围观群众纷纷议论起来。
“哎呀,这四小姐莫不是就传闻与萧家世子和离的那位?”
“怎的欠债不还有理了?想拿相府威胁人吗?”
“薛相爷清廉公正,怎么生出个这般丑女?”
“面丑心更丑啊!”
听到这些话,薛江蓠都来不及生气,芳春先怒了。
大有一副与郑良春拼死拼活的架势。
“郑良春你也太不讲理了!哪有你这么过分的,当初我们夫人才抵押了三百两银子,你竟然要收取一千两的利息!太奸了你!”
郑良春双手一摊,立即开口。
“众所周知,我典当行的利息是在合理范围之内。
我又没逼着你们家夫人抵押铺子,这利息是她自个承认的,如今拿了钱,就想反悔?这可不是理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卖惨。
“大伙说说,我说的在不在理?不能因为四小姐帮那叶氏出头,我就必须要卖相府面子,不要回我的账啊!
要是人人都这样,我这典当行,赔的裤兜子都不剩。”
他一副不畏强权之姿,令周围的人纷纷来气,力挺道。
“我看郑东家说的没错,虽然利息高,但当初是叶氏自己签下的抵押书,有理有据,何来的强迫无理?”
“要是嫌利息高,当初不要抵押便是,如今拿了钱,又不还,又不让铺子,得了便宜还卖乖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一下子这里成了整个东市最热闹的地方。
芳春都要被气疯了,千言万语,被那郑良春硬生生的堵在喉间,难受不已。
但薛江蓠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只见她不慌不忙地走出,在郑良春面前勾起嘴角。
看的郑良春心内发紧,有些心虚。
这四小姐看起来怎么不好惹的模样?
只见薛江蓠突然拍起双手,赞叹道:“郑大东家的戏,比那西方楼的戏台子还要足!”
随后拿过那张当票,冷言道。
“当初我舅母以三百两银子抵押这铺子,与你说好,利息支付你双倍,铺子还是归她管。
若是在约定时间,没有还上这三百两加双倍利息,铺子才能被你收走。”
“现在我们好好算算,你这一千两的利息,是从何而来?就算是三倍利息,也到不了一千两!
郑大东家如今是抵着软柿子捏,以为我舅母是好欺负的吗?!”
薛江蓠声音清冷,铿锵有力的字句,如箭一般,直射过去,令郑良春脸色发白。
他竟没想到,这四小姐,根本就不像传闻中那般,又丑又傻又无实权。
这气势足的就跟相爷一般。
周围的人也开始倒戈。
“若按照四小姐这么说,倒是郑东家的不是了。这一千两,怎么算出来的?就算铺子变卖了,也到不了那么多吧?”
眼见着围观人越来越多,郑良春被薛江蓠反怼,心气上来,怒喝一声。
“叶氏娘子抵押的时候答应我的,就是一千两!何来的双倍?当票可是当天就开出的!”
他们两人你来我往,围观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信谁了。
薛江蓠哼笑:“大东家也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私自收取高利是何等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