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江屿,比林瑟舟从容。
“林老师,”江屿弯着眉眼,说:“我让那俩兔崽子小声点儿的,吵醒你了?”
江屿的笑容明媚又直白,和清晨的阳光一起,毫不费力地撞入林瑟舟视线中,不打一点儿弯,顺着血液在心脏流了一圈,到最后炸出一片灿烂烟火,流光溢彩。
反正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相当强劲,林瑟舟张着嘴,像个愣头青,突然不知所措了。
江屿端着一杯水,也不知道看没看出来,他笑容收了些,又问:“林老师?”
“嗯,没事儿。”林瑟舟知道自己失态,也没忍住,短促地笑了声,“我怎么在这儿?”
江屿把水递给林瑟舟,看他一口喝了半杯,看来是真渴了,“你朋友在你手机里点兵点将,刚好点到我了,没办法啊——他给我打电话时的语气,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水里掺了点儿蜂蜜,适温、微甜,照顾了口腔的味觉和翻江倒海的胃,林瑟舟舒服多了,他捏着玻璃杯晃了晃,说:“顾典?”
“啊,对——顾医生。”
“不用对他这么客气,”林瑟舟放松了不少,“要是你不来,他能直接把我扔大马路上喝西北风。”
江屿:“……”
林瑟舟喝完剩下半杯水,“江老板,谢谢你。”
江屿眨眨眼,又笑开了,说:“不客气。”
蒋松跟江念尧还在掐架,已经不顾及动静了,越来越放肆。林瑟舟听见了,又问:“蒋松怎么也在这儿?他昨晚没回去?”
江屿:“对,我没让他回去——一个人,路上不安全,睡着也不踏实,在这儿人多热闹么。”
幸好没回去,林瑟舟如今那个家,一片狼藉,连他自己也不想回去。
江念尧掐累了,喊着饿,蒋松扑过去捂他的嘴,没捂牢,眼看又要掐起来,林瑟舟和江屿一前一后从卧室出来。
这俩没一个好惹的。
兔崽子们暂时偃旗息鼓,一个抱着书,一个捧着碗,江屿不知道林瑟舟吃不吃早饭,所以做的不多。
江念尧吃相永远一副恶鬼投胎的模样,有客人在场的情况下,丝毫不知道收敛。江屿又不好意思在林瑟舟面前对他的学生太粗暴,于是忍了。他单独装了一份豆浆和炒面,端给蒋松。
蒋松大概是真的被学校食堂摧残到心灵深处了,看着热乎豆浆都觉得是仙露,他一口一个江屿哥,差点上去抱大腿。
江念尧对此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