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我姓江。”
“哦,”陆刚林尴尬地笑了笑,“江老板。”
江屿小口抿茶,手机放在桌子上,他在等陆刚林的下话,又在寻思怎么跟林瑟舟表达这事儿——人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他一定带着某种目的。
陆刚林也在琢磨江屿——他这种不显山露水的情绪跟上一次完全不一样了,这样的不好拿捏,更不好揣测。
谁心里都没底了,包厢内突然陷入诡异地沉默。
就在这时,江屿的手机亮了,进来一条信息,林瑟舟的,他告诉江屿自己已经出了本市收费站,还有一张高速风景照。
江屿短暂遗忘陆刚林,嘴角不自觉地扬起笑容,放下茶杯给林瑟舟回消息。
林:到酒香了?
江屿:嗯,干活呢。
林:早饭吃了吗?
江屿:还没,忘了。
林:你怎么没把我忘了?
江屿:那不能够,吃饭没有你重要。
反正打情骂俏比枯燥的对峙有意思,江屿暂时没把陆刚林坐在自己对面这事儿告诉林瑟舟,他只让林瑟舟在路上养会儿神,别太累了。
陆刚林看见江屿的笑容猛然恍了神,也不知道从上面看见了什么,间接性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
直到江屿放下手机,再次恢复冷漠的模样。
一壶茶见底,江屿没时间跟陆刚林耗下去了,“说事儿吧,怎么了?”
“那个……”陆刚了搓了搓手指,坐直了身体,表情却还是唯唯诺诺的,“照片你看了吗?”
江屿说看了。多一个字没有。
陆刚林又说:“那能还给我吗?”
这倒是把江屿弄得挺意外,“给出去的东西还能再回收?我以为你不要了。”
“没不要,没不要,”陆刚林慌张解释,“家里穷,兜里没几个钢镚,吃了上顿没下顿,还得想方设法看病,现在就我各地奔波,扛着担子做些重体力活糊口。那张照片是一家人为数不多的留影了,我一直拿着当宝贝存着。”
这番话信息量挺多的,还十分苦情,单挑着一点问都能扯出不少话题,但江屿听林瑟舟的话,就是不往坑里跳,该问的、不该问的一句都没有,他回想那张照片的样子,心里冷笑一声——
当宝贝存着都能弄成这个样子,这个家的真心可不值几个钱。
“可以。”江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