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瑟舟也瘦了,闷闷不乐得看着十分颓丧。
江屿心一酸,脱口而出问:“舟哥,你怎么也来医院了?”
“胃病犯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特别难受,好像跟快死了一样,实在熬不住了,过来看看,别真死了。”
林瑟舟轻描淡写地说,但是狠,拿着一把利器把江屿的心千刀万剐了。
江屿又剧烈地咳嗽,怎么也止不住了,他微微弯曲的身体摇摇欲坠,捂着胸口感觉喉咙腥甜,大概血涌上来了,堵着肺,差点窒息。
“十七!”
实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林瑟舟自己先着急了。
“没事,我没事舟哥。”江屿攥住林瑟舟的衣袖,越攥越紧,他在咳嗽声中混着自己真心实意说的话,“我也难受。”
“什么?”林瑟舟听不清。
江屿摇头,应该是说不出话了。林瑟舟手足无措,只能顺着江屿的脊背轻拍,起一点聊胜于无的作用。
当江屿自以为是地转身离开,决绝的信念已高耸入云霄时,到头来却发现这一切只不过是假象,当再次见到林瑟舟,这些身外物都能在顷刻间摧枯拉朽地崩塌。心口骤然裂了一条缝,那些日思夜想的盼望汹涌澎湃。
江屿已经舍不得林瑟舟离开了。
我错了,他心想。
林瑟舟扶着江屿坐下,不知从哪儿弄了一杯温水,喂着江屿喝了几口,好多了,可江屿还是沮丧地低着头,他掐着指尖,不敢看林瑟舟。
别扭又矫情。
林瑟舟翻找塑料袋里的药,找到一瓶止咳糖浆,他问江屿:“喝这个有用吗?”
“不知道,没试过,”江屿眼睛一瞟,本来想看那药,结果瞄见了林瑟舟的手,于是目光往上移,又看见手腕上的头绳,“医生给我开的药。”
五十块钱一根的头绳质量就是好,还没松呢。
林瑟舟没注意江屿的视线,他拆了包装盒,按照医嘱的刻度倒了一杯。
“自己喝吗?”林瑟舟问。
“哦,”江屿接了药,“谢谢。”
“……”林瑟舟回:“不用这么客气。”
两句客套话来回,那起起伏伏的距离感又被冲开了,江屿觉得自己就是个智障,恨不得罩着脑袋抽两巴掌。
林瑟舟扔垃圾,回来后没挨着坐下,他站在距离江屿一步之遥的方向,等着江屿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