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简单的问题不知道要重复多少遍,但简迟依然陪季怀斯再一次确定:“没有。”
坚定的答案让季怀斯划过一瞬波动,他想要用左手按揉眉间,动了一下才想起刚刚才包扎好,于是换成右手。柔和下来的眉眼在伤痕的衬托下浮现一抹毫不违和的脆弱,唇边噙着说不清是笑意还是其他无奈的情绪。
“我一直以为我之前的行为打扰到了你。”
的确打扰到了。但当这句话被季怀斯抢先说出口,简迟怎么都做不到开口承认。
“简迟,我只是害怕你不想再给我一个机会,答应和别人在一起。那天看见你和邵航的时候,我以为我一直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所以才克制不住自己。”
季怀斯朝简迟走来,轻缓的声音落入耳里沉甸甸地拽着简迟的心,“我觉得你可能不想再看见我,所以也只能忍住联系你的想法,你能主动给我发短信我真的很开心,虽然有外力的作用,但我依然很满足。”
简迟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被季怀斯的花言巧语陷入从前一样的被动,可现实是他真的很吃季怀斯这一套。当被季怀斯用深情的眼神注视,真挚不疑的口吻叙说,简迟定在原地动弹不得,看着季怀斯越来越近的身影,靠近的脸庞,即使带着伤痕,依然有别样的俊朗。
季怀斯碰上简迟的脸颊,五指插进发丝,动作柔缓一如他此时说的话。
“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
不知道是季怀斯的声音富有魔力,还是简迟抵抗不住这种温柔的攻势,声音越来越轻:“我说了,不想再说这种事情。”
“我知道,”季怀斯弯下脊背,提起了唇角,“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打扰你,作为交换,你也不能躲我,这样可以吗?”
听上去是个很划算的交易,简迟的思考速度已经在和季怀斯的对视中慢了下来,听到季怀斯再次开口:“等到毕业那天,你再给我答案。不要担心外力因素,这些事情我都会解决,等到那时,你只要告诉我愿不愿意,好吗?”
季怀斯没有点明这个‘愿意’指的是什么,简迟觉得他应该明白,下意识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小小的动作,让简迟产生一种他已经答应了季怀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的错觉。季怀斯唇边的笑意彻底淌进眼底,他在简迟的额头亲了一下,然后在简迟反应过来前,吻住了他的唇。
温柔得不像是一次强迫,简迟甚至感觉回到了他和季怀斯刚在一起的时候。
恍惚的瞬息,简迟想起季怀斯刚才受伤的手,推开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不知道吻了多久才分开。
望着季怀斯极近的脸,比刚才湿润的唇,简迟感觉原本就因为缺氧而有些发热的脸更烫了,想要擦一下嘴,做出后又觉得满是欲盖弥彰的味道,顶着季怀斯的视线,留下一句‘再见’就匆促地走了。
他都做了什么?
简迟不知道是该怪刚才的氛围太好,季怀斯太温柔,还是他的意志力太薄弱。
所幸季怀斯已经答应了等到毕业后再处理他们之间的问题,也就是说,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应该。
贺潭被革职后,会长的位置空了下来,课间有不少人讨论会不会重新办一次选举,简迟也是这样想,又或者把副会长提拔上去,然后再选出一个新的副会长。
正常来说都会采取这两个方案中的一个,但圣斯顿显然不走寻常路,当简迟看见重新戴上代表学生会会长的勋章的沈抒庭时,心情就像是开饮料时发现再来一瓶,兑换后发现饮料已经过期的感觉。
当初的随口一言竟然变成了现实,沈抒庭又做回了会长。
“见到我你好像很不开心?”
简迟被叫进学生会办公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沈抒庭的话,违心地道:“没有,你看错了。”
办公桌后的沈抒庭看上去比贺潭更不让人觉得违和,仿佛他本该坐在这个位置,一直坐在这个位置。简迟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历任会长都要从一些脑子不太对劲的人里面选出。
沈抒庭食指轻扣桌面,“过来。”
简迟慢吞吞地挪了一点过去,沈抒庭却说:“到我这边来。”
这让简迟一瞬间警惕起来,刚想说‘不了’,沈抒庭扯了一下唇,越过书桌冷冰冰盯着他,“贺潭告诉了我很多事情,你不想听吗?”
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简迟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他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转身离开时沈抒庭起身朝他走来,手在压上门把手的前一秒,简迟被沈抒庭转而压在了墙上,下巴捏起,简迟被迫仰头对上沈抒庭幽绿的双眸,讽刺声音刺入耳膜,夹杂一丝咬牙切齿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