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之轻笑一声:“为什么这么抗拒和我同住?你在害怕什么吗?”
他的手指继续向上移动,指尖受到阻碍,不经意没入了程沐则手表的腕带下方。
一道窄细的疤痕破坏了光滑的手感。
沈靳之指尖微顿,他抓着程沐则的手腕翻动手掌,又撑开手表的腕带。
泛白的伤疤猝然暴露在灯光之下,那一道伤痕不短,竟从腕带外一直延伸到内里的暗处。
沈靳之的力道瞬间丢失。
趁着对方松懈的空当,程沐则收回了手,向旁边撤开了一个身位。
空气一度凝滞。
沈靳之声音发紧地问道:“怎么伤的?”
程沐则不敢抬眼,局促地整理着手表,盖住那个因为久戴腕表而近乎被他遗忘的伤痕。
他回复道:“我不记得了。”
说完,他站起身,又语焉不详地低声道:“或许,我就是怕。”
他声如蚊呐,也不管沈靳之有没有听清,便回了房间。
夜晚的风平静地从窗前刮过,程沐则闭着眼,感受着细微的风声。
客厅里很安静,甚至没有走动的声音。
程沐则睁开眼,目光不自觉停留在腕间的手表上。
他刚才的回答也不算敷衍,毕竟这个伤口是怎么来的,他的确没有印象。
他说出的那句“害怕”也不是假的,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怕什么。
就像不慎落入闭塞五官的迷雾,他也仅是靠着直觉在分辨潜存的威胁。
他轻叹了口气。
看情况,当着沈靳之的面搬走怕是行不通,他只能找沈靳之不在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下楼睡和出去找酒店估计都很难实现,他也只能先凑合一晚再说了。
还好下午他就洗过澡了,只要稍作洗漱就能睡下,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去洗澡,他大概会破防。
站在门板后等了好久,程沐则确认沈靳之回了房,才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走进卫生间。
这里的硬装和楼下极度相似,程沐则无需多费力气找寻方位。
他自然地拉开镜柜,在里面找到了牙膏。
电动牙刷高频地工作着,他单手拿出镜柜里的刮胡刀,习惯性地接上电源。
望着手里刮胡刀的颜色,程沐则忽而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