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时候,她说想和我定居在世界的北端,她畅想着我们会有一栋两层的小洋楼,一个种满鲜花的院子,一对活泼可爱的孩子。”
说着,他环视一周,试图将灯光锁进眼底:“每次到我们约定见面的这一天,我都会点起灯,只要这里足够亮,她就一定能在茫茫黑夜里找到我。”
程沐则唇瓣微动,笨拙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这个住在异国他乡的陌生人。
男人闭上眼,仰起头感受着星辰的光辉。
“那时我觉得爱一个人就该给她最好的,所以才远走他乡。可我用了二十年才明白,那只不过是我的强盗逻辑罢了。”
程沐则不理解,他低声问道:“难道……不应该给他最好的吗?”
男人颤巍巍地吸入一口冷气:“其实,每个人对‘最好’的认知都不同,很多时候,不过是打着为对方好的借口替对方做决定。如果当时我肯问她,她最大的心愿或许只是我们能每天都待在一起。”
程沐则撑在台阶上的手掌一僵。
自己对待沈靳之何尝不是这样。
没认出他时,觉得配不上做他的朋友就径自远离,认出他后,又担心自己没认清内心便和他保持距离。
程沐则这才发现,他从来没问过,沈靳之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忽然想起了上次沈靳之对他说“甘之如饴”时的表情。
三年前的拒绝后,自己音信全无。可再见面,沈靳之还是选择了悄无声息地接近、重新袒露心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