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沐则毫不犹豫地揭开他们共同编织的谎言。
可他们中却没有一人松口,坚持每天上演重复的戏码。
守着母亲的遗言,程沐则不断忍耐着。
他从未放弃寻找自己丢失的记忆,但父亲却像看管犯人一般看着他,令他几近窒息。
直到继母诞下一子,父亲的注意力才终于有所转移。
他离开北池,辗转回到津松市。
三年来,孟娇坚持不懈地向他重复所谓未婚妻的谎言,即便在他回到津松之后,也时常骚扰。
不算今晚,他们上次见面应该是在跨年那天了。
那天,津松下了好大一场雪。
苍白覆盖着大街小巷,隐匿着淡淡的悲凉。
程沐则打车回到他之前的出租屋。
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即便他选择在这么诡僻的时间回国,却还是撞见了孟娇。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程沐则按捺不住心里的火气,对她发了火:“你到底要干什么!”
明明对方在生气,孟娇却表现得异常兴奋:“你理我了,你终于不无视我了。你记得吗?你以前也这么和我发过脾气,在我们吵架的时候。”
语气就像真的发生过那些事一样。
大片的雪花扫过程沐则的手背,却无法消解他的不快。
他赌气式地说道:“好,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孟娇激动地向他靠过来。
程沐则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他沉声道:“你说我们曾经在一起过,那你告诉我,我们是怎么牵手的?”
孟娇快速伸出手,越过大块粘连的雪花,十指相扣地穿过程沐则的手。
她就着这个姿势端起手,全然不顾程沐则眉间产生的厌恶。
“就是这样,你想起没?”
楼宇间传来的新年倒计时分散着程沐则的注意力,孟娇却毫无停留地拉着他向旁边走。
倒计时数到最后一秒前,程沐则甩开了孟娇的手。
“放开。”
大雪吞噬着他的动作幅度,倒计时吞没了他的低吼。
烟花在空中炸开浓烈的色彩,又在雪中黯然褪色。
程沐则紧蹙眉头,刻意提起了音量:“我右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之间有一道疤,弄伤时吓哭了很多小朋友,于是他们就再也不肯和我牵手了。后来幼儿园来了一个新朋友,又在牵手时嫌弃我的疤痕又难看又硌手。
“自那以后,我就很少和人牵手了,即便需要,也绝不会十指相扣。孟娇,闹够了吗?你根本不了解我,和我谈什么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