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靳之自然地压了压程沐则的耳垂:“卖掉干什么?那也是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地方,我舍不得。”
听到沈靳之这么说,程沐则才将将放下心来。
“再说,家里要不要卖房子,还不是你说得算?”
程沐则愣住了。
沈靳之原以为他是在惊讶,却没想到呆滞了半天的程沐则像是突然按下了重启键,直接从床上腾起了身:“完了,行李箱还在外面!”
程沐则还没下床,酸痛慢半拍地上涌,扯住了他离开的动作。
他扶着腰身,倒吸了一口凉气。
沈靳之紧张地起身询问:“疼?”
程沐则张了张嘴,下意识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改口道:“疼。”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嘴唇、膝盖,最后移到自己的后腰上:“全都疼。”
沈靳之凝视着他,仿佛再次看见了多年前那个对他毫不设防的娇气包。
他抬手拥住程沐则,埋在他肩颈的温度里。
近在咫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低声得更像安慰:“知道愧疚下次就轻点,我就不怪你了。”
不知不觉间,苦难在程沐则身上建起的那道保护层逐渐摆脱坚硬,在呵护下退回了原本的柔软,在谁也没在意到的时刻悄然守护了纯挚的本真。
沈靳之放开程沐则,指尖扫过他发红眼尾:“躺好,我去拿。”
“等等。”程沐则怔怔地坐在床边,“不说话是能改还是不能改啊?”
沈靳之笑着离开房间,向外走去。
这一刻,他好想拥有拉长时间的能力,无限延长此刻的美好。
中午一过,程沐则就跟着沈靳之一起面见了医生。
之前帮程沐则看诊的蒋医生和沈靳之找的医生进行了一次会诊。
会诊结束,两人一致认为程沐则的恢复状况良好,只要一直保持心情舒畅很快就能克服心理障碍。
临走的时候,医生拽着沈靳之单独说了句话。
程沐则总觉得医生眼神不对,心里担忧又不敢问出口。
可他又实在好奇,忍到楼下才问沈靳之他们说了什么。
沈靳之装聋作哑地继续向前走。
身后,一波人从电梯里出来,向他们涌过来。
沈靳之揽住程沐则的肩膀,不轻不重地回答着:“他说,叫我不要拽着你熬夜。”
程沐则后耳一麻,一脸震惊地看向沈靳之。
他根本不敢看着周围人的反应,低着头就向门口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