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张脸如今在柳映微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吸引力。
他慢吞吞地垂下眼帘,去看狄息野掌心里所谓的“擦伤”。
不过是一块小小的破皮罢了。
柳映微在心里绝望地嗤笑,激动的心跳不知何时恢复了平稳。
他愈发觉得恶心。
恶心狄息野在自己面前惺惺作态,恶心他遇到每一个坤泽,都会装出一副情深不寿的模样,说着烂熟于心的情话,更恶心他取代了白连余,堂而皇之地出现。
“央央,我不知道你是坤泽。”狄息野用另一只没有擦破皮的手握住了柳映微细细的手腕,爱不释手地揉捏,“我还以为……罢了,不提了。”
乾元将脸埋进他的掌心,闷闷道:“早知道你是坤泽,我绝对不会闹这一出的,更不会听金世泽的馊主意……央央,你知道吗?我想你想得快要疯了,前两天在茶会上遇到一个玻璃杯,都觉得他的眼睛和你的好像。”
狄息野言罢,抬起头,盯着柳映微的眼睛,轻笑起来:“可他怎么会是你呢?我的央央不是玻璃杯。”
柳映微倏地将手从狄息野的掌心里抽回来,冷冷质问:“怎么,你瞧不起玻璃杯?”
“不是……”狄息野一愣,“我的意思是,你是你,他是他。他的眼睛长得和你的再像,他也不是你。”
柳映微又不说话了。
卧房里弥漫开来的沉寂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扼制住了狄息野的喉咙。他本能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能烦躁地扯了扯衣领。
“央央……”乾元舔着干涩的唇,瞥着柳映微垂在床边的两条玉腿,又往前凑了凑,“你说句话啊,这两年,你有没有想我?”
“……你,你知不知道我就是狄息野?你知道这桩婚事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
“有没有为了你,拒绝过?”柳映微终是开了口。
他嗓音清脆,一字一顿道:“狄息野,你是想问这个问题吗?”
听着自己的名字被柳映微念起,狄息野浑身都蹿过了酥麻的电流。
乾元恨不能将柳映微揉进骨血,强忍着冲动,哑着嗓子点头:“嗯,你有没有为了我,拒绝这桩婚事?”
有吗?
柳映微定定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想不出怎么回答。
要说有,也不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