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吟小时候过的潇洒自在,别的孩子求着父母才能打上两把的□□,裴吟只说了一句想玩,他妈就温柔地替他交了子弹钱。
裴吟第一次打枪,两个小时才赢下那只最大的毛绒熊,可他根本不喜欢毛绒玩具,所以裴吟最后只要了一只钥匙链。
裴吟把钥匙圈套在食指,边转边逛,俨然一副小太爷的姿态。
那时他是真的过的很好。
因为太过理所当然,所以裴吟没想过失去这一切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直到看见两具冰冷的尸体,裴吟永远不会忘记那时候的感觉。
他现在想起来,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
裴吟立刻放下照片,去行李箱翻出了一件被他干洗后整齐叠好的大衣外套。
那是荆诀送给裴吟的外套,虽然裴吟穿的时候标签还没摘,但他就当那是荆诀的东西,在荆诀不在的时候,裴吟抱着那件衣服,会把它当成荆诀。
裴吟对荆诀说过很多谎话,他说自己怕黑,其实不是的。
裴吟一点也不怕黑,他怕的是幽闭又不能呼吸的车厢,因为他以前曾被“落”在里面过。
裴吟的表哥叫尚之昂,比他大两岁,是家里的独子。跟裴吟受到的宠爱不一样,尚之昂是真真正正被溺爱着长大,做什么都不会有人骂的人。
裴吟第一次以“被收养者”的身份去他家时,他表哥正在打电动,知道裴吟来了,头都没抬,光喊了一句:“妈!别让他乱动我东西!”
尚之昂嫉妒裴吟,裴吟一直是知道的。
像裴吟和荆诀这样的人,在年少时就是被人用来嫉妒和钦慕的。
裴吟被分了一间很小的房间,不过那也够了,因为那里面有一只猫,听说是尚之昂前两天捡回来玩的。
裴吟在尚之昂家的几年,大部分时间跟猫在一起,只有很少一部分时间,他被邀请跟“家人”一起出去吃饭。
那年是盛夏,室外温度达到近几年最高的三十八度,尚之昂一家三口加上裴吟准备去餐厅就餐。
裴吟其实不想去的,但他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尚之昂又要骂自己不知好歹。他不怕尚之昂,但很不喜欢跟他发生口角,因为有一次他们吵架,尚之昂用那只小猫威胁裴吟道歉。
裴吟穿着前一年买的短袖和长裤,拘谨地坐在车里,看着他小姨去问价格,又看着他小姨回来。
“小吟,我记错了,这家店是高考的准考证才能打折,学生证是正价的。”
裴吟点点头,情绪没有任何波动,说:“那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