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后来他发现,这个假设本身就是错误的,因为在喜欢荆诀的每一秒里,荆诀都没抛弃过自己。
说喜欢的人是裴吟,可来接他的却总是荆诀。
裴吟只需要站在原地,荆诀每次都会来找他。
“你手机关机。”荆诀停在裴吟面前,说。
“哦。”裴吟说,“没电了。”
然后又闷闷地问:“你怎么来了?”
荆诀跟以前一样,不想回答的问题一律装作听不到,他看裴吟眼下垂着两个黑眼圈,又见他一手搭在胃上,便说:“先上车吧。”
“我不去。”裴吟低着头,说,“我要睡觉。”
荆诀问:“在这儿?”
裴吟点头,说:“这才是我的家。”
于是荆诀跟着裴吟一起上楼了。
裴吟站在门口,防备地拉紧门把手,问:“你还要进来吗?”
荆诀反问:“你在我家住了那么多天,我不能进去看一眼吗?”
裴吟皱了下眉,勉为其难地松开手,说:“那你看吧。”
反正很小。
裴吟想,两秒就看完了。
咣——
结果荆诀迈进来,紧紧关上了裴吟的家门。
裴吟:“……”
荆诀说:“你睡吧,我看完就走。”
裴吟看着荆诀,他觉得荆诀把自己当傻子,但是他没力气反驳。
——那就随便吧。
裴吟两步走到家里唯一的卧室门前,对荆诀说:“再见。”
反正荆诀很快就会走的,就算现在不走,也总有一天要走。
裴吟这么想着,手指却不受大脑控制地打开了行李箱,他脱了自己的外套,又把荆诀的大衣抱进怀里,然后躺到床上闭上眼睛。
——只是一个方便入睡的道具而已,没什么可心虚的。
裴吟在入梦之前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听着屋外的脚步声,很快就睡着了。
裴吟再醒来时,是三个小时后。
他把荆诀的外套藏进被里,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从门缝中探出一个脑袋。
——走了?
裴吟不愿意承认心里的失望,他狠狠一咬牙,推开房门大步朝客厅走去。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