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亮,”魏迟说,“除夕是要开一晚上灯的。”
“但是别人家的灯,怎么我们也觉得亮呢。”萧言未问。
魏迟扭头看着他,凑过去在他侧脸吻了吻,“不当老师可惜了。”
萧言未看着魏迟,“你这不是都懂吗。”
“一盏灯的光是遮不住的,只要亮着,就不会让人觉得天黑,”萧言未说,“你站在讲台上,听课的人再少,也总有那么几个坚持到最后的。”
魏迟点了点头,承认自己的不豁达,“其实每次有学生退学,我都挺难受的。”
“一方面是真的觉得可惜,”魏迟仰起头,“另一方面,是真的觉得自己没用。”
萧言未也跟着仰起头,最开始只看到很亮的几颗星星,想要数一数的时候,又发现其实星星满天都是。
有亮一些的,有暗一些的,但都实实在在发着光。
萧言未将胳膊撑到身后,语速很慢地问魏迟,“我如果想来支教的话,要办什么手续?”
魏迟愣了一下,看着萧言未,半天没有说话。
萧言未偏了偏头,开玩笑道,“怎么了?魏老师不想跟我当同事啊。”
魏迟肩背有些紧绷,像是很难以置信,也像是高兴过头,总之仍旧没有反应。
萧言未难得很有耐心,也安静看着他。
外面有稀疏吵闹的鞭炮声,将本就不宁静的夜晚衬得更喧嚣,在萧言未认真又诚恳的视线里,魏迟缓缓开口。
“我不想你来。”魏迟说。
“我还以为你特别想我来呢。”萧言未说。
在最开始,魏迟确实是很想萧言未来的。
那时候也是在这里,萧言未在光线并不强的卧室里看魏迟写教案,问魏迟学校还缺不缺老师,当时魏迟对萧言未表示欢迎。
但是此刻,魏迟皱了皱眉,“萧言未,这儿太苦了。”
萧言未感觉有很细密的酸胀感从心里冒出来,让他每个毛孔都难过起来。
“有什么关系呢?”萧言未问。
“我知道你不在乎,”魏迟平铺直叙地说,“但是我很在乎。”
他说完就站起来回了屋里,又很快拿着一提啤酒出来。
萧言未也拿了一罐啤酒,室外温度很低,两人穿得又很少,微凉又带着苦涩的液体划过喉咙,萧言未打了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