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陶跟着叹气,没说话。
陆驰屿说:“尽快拿主意吧,如果需要钱,我们可以帮忙。”
江陶赶紧说:“我也可以。”
隔天,陈工向总公司提出回国申请,他要回去陪孩子做手术,实验室的同事们自发组织捐款,其他人捐的大部分是三千到五千,陆驰屿捐了一万,江陶在人前捐了一万,事后又私下去找陈工,塞给他三万,说:“就当借你的,等孩子康复了你再还我。”
陆驰屿是事后才知道的,拍了拍江陶脑袋,“你总是这样。”
“总是哪样?”
“端着最不正经的架子做着最贴心的事。”
回B?stad房子的第二天,陆驰屿接到父亲电话,跟往常一样,不是为了要钱他不会打国际长途浪费电话费,这次要的多,开口就是20万,陆驰屿在电话这边无奈的应声:“是20万,不是两万,我每个月汇回去的钱你心里有数,我在这边只是打工,不是造钱。”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陆驰屿挂断电话一个人在窗前站了许久。
江陶在他身后,安静地陪着他站着。
江陶没问他遇到什么事,只是主动做了晚餐,江陶会做的不多,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只有一碗扬州炒饭,从冰箱里找出一堆能吃的食材,青豆,胡萝卜,彩椒,火腿,全部切成丁,没有剩饭,现煮的饭炒的,不算正宗,反正手边有什么料用什么料,做好去房间叫陆驰屿,做会儿饭的工夫他人已不在房间,阳台也没有。
在小花园找到他,他正在给小番茄浇水,江陶叫他:“驰哥,饭做好了。”
陆驰屿泼完最后一点水,“做了什么?”
“炒饭。”
“我洗个手,就来。”
给陆驰屿盛了一大碗,顺便煮了个青菜汤,当地人喜欢土豆浓汤,江陶吃不惯,他还是喜欢清爽的汤类,配蛋炒饭正好,陆驰屿吃第一口时江陶满怀期待地问:“怎么样?”
“好吃。”
确实不错,江陶笑眯眯地看着他吃,才吃几口,wechat响起视频通话提示音,江陶无意瞥了一眼,是他妹妹发过来的,现在是瑞典时间晚上七点,国内已是凌晨两点,在江陶印象中他家人很少会这么晚找他,陆驰屿看了江陶一眼,还是放下勺子起身去了卧室,江陶坐在餐桌前捧着碗发呆。
他好像总是有很多秘密,不能跟江陶分享的秘密,三年了,每次只要他家里来电,他都会避开江陶,要不去阳台,要不洗手间,要不房间,不像江陶,不管家里人几时来电,他从不避讳陆驰屿,哪怕两人在床上,他也只是咬着牙忍着接电话,不过陆驰屿会在他接电话时停下动作,覆在他身上等他通完话变本加厉的把刚刚打断的情致找补回来。
江陶吃完饭陆驰屿还没出来,已经过去十几分钟了,桌上的饭和汤早凉了,江陶忧郁了几秒,还是敲响卧室门:“驰哥,饭还吃吗?我给你热下?”
里面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不用热了,不吃了。”
江陶把饭放进电饭煲温着,切了点水果端进卧室,陆驰屿正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发呆,江陶轻轻碰了碰他,“出什么事了?需要我帮忙吗?”
“没有,什么事都没有。”
“你的样子不像没事,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
“我说了,没事,”陆驰屿坐起身,语气不是太好,抓过一旁的衣服往浴室走,“我去洗澡。”
江陶怔了下,没说什么,等他洗完澡再去洗,出来时他已经关好他那一侧的床头灯背对着江陶睡的那一边先睡了,江陶轻手轻脚摸上床,从他后背轻轻抱住他,知道他没睡,小声说:“不管出了什么事,都能解决,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良久,陆驰屿发出一声叹息,转过身,很用力的把江陶抱进怀里,下巴搁在他头顶,带着鼻音说:“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发脾气的,是我没控制好。”
“没关系,我知道的。”江陶拍着他后背,像哄孩子似的,轻轻的,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两人就这么静静抱着,最后陷入深眠。
江陶时常觉得他们身体的距离虽说是近过负18厘米,但他们心,像是隔着汪洋大海,江陶能看见对面灯塔,也曾试图划着小船靠近灯塔,可每一次都会以失败收场,灯塔的灯不是为他而亮,等不到他靠近便会熄灭。
隔天醒来,陆驰屿已先煮好了早餐,今天的相对简单,白粥配小菜,江陶今天的工作安排是下午去实验室,上午处理公司邮件和写汇报材料,陆驰屿今天没安排,他先吃好了,告诉江陶他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