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孙谚识耸耸肩,倏地低笑了一声反唇相讥道,“不过——你这么关心艾滋病问题,是因为你找了一个滥交的男朋友怕自己染病在给自己做咨询,还是你已经感染了艾滋,在问诊?我对艾滋病没有研究,也不是医生,恕我爱莫能助,但我倒是可以帮你买两盒试纸。”
“噗!”
郑烨忍不住嗤笑出声,旋即人群里又传出了几声低笑声。
“你!”童博拍桌而起。
孙谚识满足了口舌之快,但并不想纠缠下去,影响这个原本还挺和谐的聚会,他从桌上抽了张纸擦擦手,泰然自若道:“我去洗个手。”
话毕,他不给童博再度开口的机会,快步走出了包厢。
童博剧烈地喘着粗气,难堪地扫视着在场的众人,视线穿透这些熟悉的脸庞,回到了高中时某一天清晨。
那天早读课,孙谚识鼻青脸肿地站在讲台上,因为打架斗殴被全校通报批评,还要在班主任以及全班同学的注目下朗读检讨书。
他不明白,打架斗殴是违反校纪的恶劣行径,为什么下面的人都在偷笑?为什么谢霜语会那么脉脉含情地看着孙谚识?只因为他长得好看吗?
就像此刻的他不明白,同性恋是违背常理、违背自然规律的行为,为什么大家表现得这么若无其事?
“笃——”
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打破了长久的沉默,谢霜语站了起来,她直视着童博不疾不徐道:“艾滋病性传播感染人群中,百分之八十左右是异性性传播,同性性传播占百分之二十,所以男男性行为并不是艾滋病的主要传播途径。”她说话的声量不高,但字字落地有声,“滥交与否和人品有关,和取向无关。”
孙谚识洗完手没有马上回去,这家饭店的设计挺巧思的,每层楼的走廊尽头都有个小露台,他走到了露台。
露台上只有一盏檐灯,光线昏暗,孙谚识坐在角落的藤椅上等着郑烨,但他没等来郑烨,却等来了两位女同学。他所在的位置比较隐蔽,两人没有发现他,站在入口的地方低声聊天。
“谢霜语怎么会突然出国?高中毕业前她说过读完大学就回老家。”
“可能是不想回老家吧,我听说他爸妈思想很封建,管她管得很严。”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而且有一次在学校里我亲眼看到他爸在学校后门指着她脑门骂她,说她是个赔钱货,每个月都要买复习资料,还说花的钱都记在账上,让她毕业了赚钱来还这些账。我记得以前似乎跟你说过这事。”
“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